不知从哪吹来了一阵清风,童磨伸手,一朵卷在风中的樱花跌落在他的掌心。
“樱花?”他喃喃,“这个季节吗?”然后想到什么似的转头,得到明月乡肯定的点头,转过身体对向身后。
后方——
五六株因季节已经凋谢了的樱花树在这瞬间重获新生,漫天樱花随轻风飘拂。
童磨瞪大眼睛:“神、神迹——”
明月乡苦笑,这小家伙怎么总喜欢把她和神挂边。耸了耸,纠正道:“是妖力噢。”
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男孩提的那个令人哑然的问题,明月乡旧事重提:“现在你知道了,妖怪和鬼有什么区别吗?”
当时她还不知道什么是“鬼”,后来见到了,也一直忘记和他讨论讨论。
鬼那种丑陋不堪的生物,怎么能与妖怪相提并论?
短暂的惊讶过后,童磨恢复以往的状态,回答道:“不知道。”
“嗯?”
男孩坐在月下,说出来的话分外理直气壮:“我没见过鬼呢。”
“但是呀——”童磨继续说,“大人一定是这世上,最好看,最厉害的妖怪。”
明月乡轻哼一声,那当然。
这个世上,也只有她一个妖怪。
……
夜晚玩得太开心的结果是——
温子摸着童磨的额头,蹙眉头不解道:“昨晚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生病了呢?”
“对呀,”昨日与她一起服侍童磨的婢女拧干布巾搭在童磨额头,“是昨日那场雨吗?可是不是已经喝了姜汤了麽?”
今天早上童磨没有向往时那样准点起床,温子见他脸色不好,连忙伸手去探,一摸才知道滚烫——
发热了。
她吓了一跳,赶紧差人去请医师。
于是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童磨像是被她们的交谈声弄醒,眨了眨眼睛:“这里……”
“欸——”温子按住他想起身的动作,扶着童磨额头的布巾,“您生病了,要好好躺着才行。”
童磨也不挣扎,顺从的躺下来,手碰了碰脸:“烫的。”
要不是现在场合不对,人也不对,温子真想笑起来:都发热了,怎么会不烫呢?
她将布巾换了一面:“医师很快会来,教主吃了药身体就好了。”
生病的小孩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看起来既虚弱又可怜,让人忍不住想抱抱他。
童磨点点头,闭上眼,没一会儿又睁开,问道:“后院的樱花开了吗?”
温子以为他烧傻了,怔了一怔,斟酌着要怎么回答。
“教主,现在是夏天……”她隐晦的表达,“樱花是春天的花呢。”
顿了顿,像怕童磨追问似的岔开话:“说起来,池塘里的莲花突然就开了呢——”温子语调上扬,努力想让童磨的注意从樱花转移到荷花上,她不敢看童磨的眼睛,转身装作洗布巾的样子,“等教主大人病好了,就可以去赏荷了呢。”
童磨低笑起来,昏昏沉沉的头只要一动就痛,但他全然不在意,眼睛盯着天顶,笑得得意且满足。
莲花开了?
这种事……他昨晚就知道了啊。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