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山上就下孩子们,秉持人设将他们安全送回城内,接着明月乡拉住他,说想给他看一个东西。
就是这个吗?
“你还没发现吗?”明月乡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观察到这种细节,“你再仔细看看,屋子里。”
屋子里?
童磨回头。
一家人还拥在门口,他视线从三人身上离开,打量他们的居所。
狭□□仄,三个人就住在这种地方?
屋内的摆件早在男人跌撞开门时落了一地,他目光一凝,定在了地面上精致的平安符上。
“看到了吗?”
“嗯……有点眼熟。”童磨偏头,“大人想让我看的东西是它?”
明月乡应声:“这是万世极乐教的平安符。”
随着名气越来越大,任何万世极乐教出售的物品都价格不斐,更不要说是平安符这种有特殊意义的东西。
这个家庭的经济情况显而易见,这个父亲对子女的爱也显而易见。
童磨还是不解她想表达什么,是父爱吗?
明月乡看着他,轻笑一声:“他去万世极乐教求符,孩子又被你所救……”
“童磨,这是你的信徒,是你庇护了他们,你开心吗?”
是我,庇护了他们?
童磨一怔,内心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这种感觉和在教内接待信徒不同,是一种更猛烈,更酸胀的情绪。
如果把当教主视为一种工作,从记事起他便将这份工作完成得很好,但从未有人问过他开不开心,高不高兴,喜不喜欢。
明月乡弯起嘴角,抚上少年白橡色发顶,回忆起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连话都说不利索的稚童一个人从教内溜出,希望聆听神的旨意,还把她认成了神。
她注视他的目光愈发温和,大概是人类生命短暂,这些岁月明明没有过去多久,现在提起,却好像过去了很多很多年一样。将来若没有变故,她还会看着他成家、生子、老去。
直到,直到——走完这如烟花般绚丽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