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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嗣业和戴望开始从疏勒城出发,沿着驿站向葱岭方向行进,到达葱岭守捉城附近。戴望对身后的一名随从低声吩咐,命他亲自从葱岭守捉前往天竺,沿途重新检查各个驿站,然后到达曲女城重新更改发货时间。
他们则从葱岭守捉往西巡逻,每经过一个驿站都要停下来检查。虽然李嗣业已经左迁至陇右采访使,挂着安西副大都护的名号,对这些驿站还真是管不着。也得亏疏勒镇镇使是赵崇玼,于阗镇的镇使是封常清,二人无论是念旧情,还是狡兔三窟,都为戴望大开方便门庭,也派出了自己的部属,跟着他们沿着驿站沿路巡阅检查。
事实证明李嗣业不需要随从,他实在是低估了自己的影响力,整个于阗镇驿路上的百余座驿站都是在他的关怀下修建起来的,当地驿使和百姓都对其感恩戴德。
这是当前降低成本的最佳办法,也是人们在对制度、规定最为陌生的时代里,是依靠个人魅力所进行的管理。如果顺着这个话题讲下去,甚至可以探讨出人治社会的悲哀。这条商路想要长久地运转,必须摆脱受个人影响的特色,戴望就算能够快速从他手中接过,改变为自己的影响力,但戴望以后呢。
现在就不应该管那么长远的事情,这条商路筹建的目的,完全是为了满足李嗣业扩充势力,应对天宝末期的军事政治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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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关位于敦煌西南七十里处,是一座建立在戈壁滩上的城关隘口,黄沙漫漫中只有刺柳和胡杨伴随着发黄干裂的夯土城墙。
这座关城始建于汉武帝元鼎年间,此地作为通往西域的门户,是丝绸之路南道重要的关隘,也是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汉初修建它的功用是为了防御匈奴,如今它作为军事关隘似乎用处不大,却有一定的经济作用。
从河西前往西域的路径必须要途径玉门关或阳关两道关卡,驻守阳关的军队除去查验过往商户过所外,还要收取一部分的商税。这些商税在河西的财政收入中,占据了不小的份额,用来供养驻扎在附近的豆卢军和肃州的玉门军。
众人骑着骆驼、马匹到达关外,才发现四周均是光秃秃的戈壁硬岩,只有孤零零的城关耸立在戈壁滩上,往东有河流横贯,往西有川谷阻挡,足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附近没有现成的建筑物,给他们谋划终点站的商行及囤货仓库造成了一定的困难。在戴望的预想中,在阳关的附近建造商行需要花费一万贯,但如果将商行移到阳关内,就需要为接下来运抵的货物缴纳大量的税金,即使想要避税,也要进行一番运作花费。
只可惜他还不是河西节度使,就算如今身为陇右采访使,有些规则还是必须要遵守的。
镇守关隘的乃是豆卢军下属的一支五百人营,由一名中郎将押官在此驻守。
他们在高坡上举目眺望之后,李嗣业挥了挥手:“我们入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