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赵嬷嬷还是有些不安。
“放心吧嬷嬷,”常在青笑道:“再难的事情咱们都过来了,走到了今日,眼看着有生路可走,我又有什么好怕的。沈家既是个跳板,自然也要好好利用。沈三夫人想用我,我却也在用她的。”
赵嬷嬷看着常在青,终于还是跟着点了点头,道:“老奴只想着小姐好,小姐说什么便是什么。”
……
定京城是明齐的都城,脚下的土地自然是寸土寸金,而定京城最为金贵的地方,除了宫殿外便是衍庆巷。衍庆巷坐落在城南,隔着不远处便是最为繁华的酒楼商铺,面临江水,风景独好。让衍庆巷土地价格贵的理由,除了前朝贵人所居,还因为曾有特别有名的仙人道士在此看风水,直言道,此处极贵,有龙气,除了天潢贵胄之外无人可压得住这里的龙气,方有天下尊者能住进去。
明齐的皇室不在城南,总不能大兴土木重新修建宫殿,那样百姓有怨言,国库也拿不出这么多的银子。可是有龙气的地方谁敢住?住了会不会被皇帝觉得不敬?便是有那些胆子大的,又拿不出这样多的银子,衍庆巷因此就空荡荡的成了个摆设多年。
却就在眼下,衍庆巷终于有人住了进去,不是别人,正是秦国和大凉来的客人。秦国来的是太子,大凉来的是亲王,都是名正言顺的天潢贵胄。银子更是不在话下,说起来,倒是没有比衍庆巷更适合他们居住的地方。总不能住在宫中,那样的话,只怕文惠帝都要日夜不得安枕了,自己的宫殿住着别国的人,侧卧之榻岂容他人酣睡,总是不大愉悦的。
此刻衍庆巷最里面的一处府邸,正有士兵把手。虽说是宅子,倒像是个小些的宫殿,装饰华丽奢侈,面积巨大,便是那些高官们的府邸,也得要好几个才能凑出这样的宅子。
这府邸正是睿王所居住的地方,衍庆巷里有好几处府邸,秦国太子选了最靠近外头的府邸,而最里面的这一间却是被睿王选了,也不知是不是想刻意秦国保持距离。不管怎么说,这一处府邸是衍庆巷里最贵的一间,比秦国太子的贵了一倍,那睿王倒是眼皮也不眨的定了下来,也让人不得不想到传言大凉国库里金子都堆满了不是假话。
大凉的睿王也嚣张的很,第一天住进这里,就让人将门口的匾牌摘了,换了一块金灿灿的牌子挂上去,上书:睿王府。让人又好气又好笑,这大凉的睿王跑到明齐买出府邸还放了这么一块匾,莫非是真的要在这里住下不成?
此刻睿王府里的一处院子中,一个雪白雪白的东西正在地上扑腾。
“这东西生的轻巧,就是太凶了。才这么点大就如此凶悍,主子怎么会想到留着?”一个黄衣女子蹲在地上,拿着跟木棒在逗面前的雪白的毛球。靠近了看,只见那东西全身毛茸茸的像个布偶,仔细瞧来,一双眼睛清澈,乌溜溜的打着转儿,颇有几分机灵的模样。此刻正用爪子挠着面前女子的手,还换了牙来咬。这东西不是别的,是一只幼虎,大约出生不久,稚嫩的很,浑身毛皮是罕见的淡色,花纹都看的不甚清楚,远远瞧过去,竟如同雪白雪白的白虎一样。的确是惹人怜爱。
那女子逗弄着,突然发出“嘶”的一声倒抽冷气的声音,甩下手里的木棒,怒道:“这家伙瞧着这么温顺,竟还是个咬人的主。要的我可真疼,看我等会不撕了你!”
“还是算了吧。”另一个女声响起,却是个略显妩媚的淡红衣裙的女人,她瞧着地上的一团,道:“这可是主子亲自抱回来养的,夜莺,只怕你还未动它,就先被主子撕了。”
叫夜莺的女子站起身来,白色幼虎欢快的上前抓着她的裙角,转头叫叼了一口,一个劲儿的拖着往后拉,被夜莺一脚踹开。她走到红衣女子身边:“火珑,主子是疯了吧?好端端的养什么老虎?这老虎瞧着是好看可爱,这性子凶残,日后要是伤了人可怎么才好?”
火珑耸耸肩:“大约是性子突然来了。这白虎被抱回来后就一直吃了睡睡了吃,这才睁眼几天就晓得咬人了。”
“以后要是主子带头大老虎回去,陛下知道了只怕又要头疼。”夜莺苦着脸。
“你们两个在这偷什么懒!”男子厉声响起,二女回头一看,却是个中年汉子大踏步而来。他走到笼子旁边,端起笼子上头的碗看了看,看着夜莺和火珑也是颇为不悦:“让你们喂食,就知道偷懒!”
“铁衣!”夜莺怒道:“咱们从塔牢出来以为跟在主子身边有个好差事,谁知道是来喂老虎的。我们是墨羽军的人又不是那些喂奶的奶妈,哪有让人成天什么事不干就知道逗老虎的。”
“主子交代的事情就好好干,问那么多做什么。”铁衣蹲下来,拿着碗给地上的白虎喂食。煮熟的肉都切成了肉糜,拌了些鸡蛋。那白虎上前嗅了嗅,兀自吃的欢快,铁衣摸着白虎的头,一人一虎倒是其乐融融的模样。
他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和个娇小玲珑的老虎坐在一起,这么温情的一幕瞧着到有些古怪。
老虎吃了半碗便不肯再吃了,铁衣收起碗,转头却瞧见火珑和夜莺对着他身后蓦地行礼:“主子。”
谢景行挥了挥手,自屋里走出来。跟在他身后的两人,正是季羽书和高阳。
季羽书瞧见那白虎,眼珠子一瞪:“这是啥?狗?”
铁衣身子一颤,高阳道:“你是不是傻,分明就是孢子。”
孢子……。
铁衣道:“季少爷,高公子,它是……白虎。”语气间也是在为白虎鸣不平。可惜幼虎并不通晓人言,吃饱了东西之后便在太阳下追着尾巴玩,倒跟个猫似的。
“老虎?”季羽书看向谢景行:“三哥你没事吧,怎么现在连老虎都养着了?”
夜莺脆声道:“季少爷,这是主子之前在来定京城路上瞧见的,有猎人要重金卖这幼虎的皮,被咱们主子救了下来。”
高阳斜眼看谢景行:“你什么时候这般好心了?这种事情倒不像是你干的出来的。”
谢景行没搭理他们二人,他穿着暗紫色镶金花藤纹窄袖锦袍,依旧是华丽无比的装束。然而再华丽的衣裳都比不过他的模样出色。他慢悠悠的踱到白色幼虎身边,白色幼虎瞧见面前突然出现了个人,二话不说,张着爪子上前一扑,开咬!
却是被人捏着后颈上的毛皮提了起来。
谢景行将白色幼虎提在半空中,那幼虎似乎非常不舒服这样的姿势,一个劲儿的扑腾着腿,谢景行视而不见,若有所思的打量它。
“该不会是现在就要把这老虎……”夜莺冲火珑比了个杀头的姿势。火珑打了个冷战,摇了摇头。
结果谢景行看了一会儿,就拨开白色幼虎的双腿,瞧了一眼就笑了,道:“是只雌虎。”
众人:“……”
是雌虎又怎样?难不成谢景行还打算将它带回大凉当睿王妃吗?
幼虎“嗷呜”一声,却因为太过年幼而声音软软。谢景行将它放在胸口,伸手拢在怀中。白色幼虎趴在他胸口之上,仰着头冲他“嗷呜嗷呜”的叫个不停,却像是在撒娇一般,竟也是可怜可爱得紧。
谢景行伸出手指拽白虎的胡须逗她,夜莺一惊,叫道:“主子不可!那白虎最讨厌人被人摸胡须,会咬人的!”
话音未落,白虎就一口咬上了谢景行的手指。火珑和铁衣也吓了一跳,季羽书双手捂着嘴,一副夸张的惊恐模样,高阳倒是颇为幸灾乐祸。
谢景行平静的与那白虎对视,那白虎看了一阵子,忽然似乎是有些心虚,松开口,转头看向别处。谢景行的手指上便是一个浅浅的牙印,颇为明显。
“眼睛生的像,脾气也像。连爱咬人的习惯也一样。”谢景行低头瞧着怀中的白虎,倒是没有生气,反而伸手摸了摸白虎的头。
白虎似乎是有些困了,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倒是没有挣扎,就任谢景行蹂躏着脑袋,啥也不干的趴在谢景行胸口养神。
日头懒洋洋的洒下金色的光芒,紫衣男子容貌艳丽又英俊,垂眸看向怀中的白虎,长长的睫毛微卷,却也掩不了他温柔宠溺的目光。那白虎毛皮漂亮至极,乖巧的趴在他怀中,一人一虎如画般好看,和方才铁衣喂食白虎的奇异感判若两人。
谢景行挑了挑眉,瞧着眯着眼睛快要睡着的幼虎,道:“还缺个名字,这样像的话,以后就叫你娇娇吧。”
季羽书一拍巴掌:“这是什么鬼名字?三哥,你要给这母老虎取个这样娇贵的名字?太奇怪了!”他抗议道:“换个名字,叫虎霸、铁锤、彪哥都挺好的呀!”
高阳一副不忍看的模样,拿扇子遮了眼。
谢景行扫了一眼季羽书,不紧不慢的继续给幼虎的下巴挠痒痒,淡声道:“闭嘴,这是我的‘娇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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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哥哥感觉一直在卖萌_(:зゝ∠)_可是好可爱呀
这一卷为何风格都这么欢乐\\(^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