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么多年,毓庆宫还是那个毓庆宫,女人们却如同过眼云烟。
可现在,这句藏在他心底多年的话,从他的太子妃口中说出来,那一刻的感受,不亚于寒冷冬夜有人给送了一床棉被,点了一筐炭。
冰封在心里的心酸与苦涩如大江东流般倾泻而出,虽然面上还是一脸面瘫。
“那个……”唐宛凝一脸尴尬地举起无处安放的手。
“我说错话了?”
“没有!你……”只是太厉害了,厉害到,哪怕身处西北都能察觉到大夏局势,而那个高高居于皇位之上的人,却还沉浸在自己的大国梦里。
“既然没有说错话,还请殿下自重!”唐宛凝悄摸着从他怀里钻了出来,神色很不自在地坐回一边。
夏侯珏:“……”
今天是被媳妇儿拒绝的第九十八天,想抱她又怕失去她,心凉凉。
好一阵尴尬过后,两人终于回到正题。
“你打算怎么办?难道真要等到酿成大祸?”唐宛凝面色凝重。
南边儿她不知道,反正西北这边那些蛮夷部落早就虎视眈眈了,上一次阿爹连夜率兵攻打,大败蛮夷。
但他们死性不改,休养生息几年后必然再次来犯,到时候恐怕又是一件大麻烦。
“大祸倒是不会,孤布局这么多年,手里的势力足可保大夏平安”夏侯珏冷笑,眸中闪烁着孤傲和自信,与刚才激动而落寞的神情形成强烈对比。
让人几乎都要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难道,大夏朝天南海北四方兵将,都是你的人?你不是一直在户部当差?”唐宛凝震惊。
夏侯珏毫不客气在她脑门敲了一个核桃。
“在你心里,孤连这点儿本事都没有?”
如果他‘卧薪尝胆’在皇后膝下多年,连这点儿收获都没有,那他不如早早死更干净。
“天下兵马都是你的,那你怎么还……”
“怎么还安心待在太子之外上不上不下,伏低做小是吗?”夏侯珏靠在椅背上,轻轻眯着眼。
“那当然!”唐宛凝扁扁嘴。
“你不缺势力,只要你愿意你立刻就能报仇,杀了皇后母子,做个了断!”如果有人把她母亲害死,还残害自己这么多年,不杀留着过年吗?
“不不不!”夏侯珏难得露出笑意,漆黑的眸中一片云淡风轻。
“孤不着急,杀了皇后母子的确是小事,但是孤如此白璧无瑕,怎么能脏了手呢?”
“你想想,孤与皇后的恩怨天下皆知,如果皇后母子突然暴毙,那孤就免不了嫌疑,还是算了,孤毕竟还要当千古名君”夏侯珏眯着眼,云淡风轻地说着,语气却寒凉地让人头皮发麻。
他继续道。
“孤不现在不杀她们,将来登了基也不会杀皇后,只要她有幸活着,那孤就一直供奉着她!”
“我让她看着孤一步一步,登上她梦寐以求的皇位,让他的儿子跪在孤脚底下俯首称臣,你说……好不好呢?”
他淡淡笑着,语气平静,好像在说:我们今晚用什么膳?
唐宛凝一个哆嗦,皮笑肉不笑。
“别说,还是你够狠!”
这家伙,表面这么冷森森的,居然把他家底都交待给自己了,或许他家底不止这些,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