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好看,是不是容易让太子误会?说不好看,是不是找死?
不等李渔回答,李弘猛然凑到他眼前,双臂环向他的脖子。
出于本能,他猛然避开。
“臣惶恐!”
若是其他袍泽兄弟,打闹一番,调侃几句也便罢了,偏偏现在举止奇怪的是太子。
“棘剡——”李弘神色有些受伤,一字一句道:“如果此刻本宫是小舟,即便你心中对她没有怜爱之情,也不会避开吧?”
他把自己和小舟相提并论,让本就奇怪的谈话变得更加危险起来。
李渔如芒刺背,“臣与小舟,并不亲近。”
李弘笑了笑,继续道:“不用担心,小舟与本宫比与你亲近的多,断不会因此迁怒与她。其实,本宫一直很羡慕她,美貌、健康、落落大方,最重要的是心思纯澈,是天下男子都不会拒绝的良配。本宫自己不能得偿所愿,由她代替方不至于太过伤心。”
“……”
李渔倒吸了一口凉气。
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从前可没这样过。忽然这么一说,难道是有传说中的龙阳之好?!
……
望着他发懵的样子,李弘忽然噗嗤一笑,“哈哈哈——,棘剡,原来你也有这种窘迫的模样!相识这么多年,本宫想都想不出来!长安城头一号的小混混,竟然连这种场面都应付不了!”
“这……”
原来是一个玩笑,李渔松了口气。
“殿下,这种玩笑可开不得,臣会折寿的!”
他坐在地上,猛喘了几口气,才发现胸口憋得生疼。
李弘坐到他旁边,憋不住还在笑,“最近在作一首闺怨诗,才偷偷来这儿,穿上小舟的裙装琢磨一下。谁知道能有这样的机会,好好捉弄你一番。谁让你入宫只寻小舟,也不来见见本宫。”
听他如此一说,李渔心里又一个咯噔。
这件裙裳根本不合小舟的身量,又怎么会是她的呢?殿下或许真的藏着什么秘密……小舟显然是知道的,难怪她几次三番说要退婚,还说要一辈子待在东宫这样的傻话。
“殿下,是臣疏忽了。你今日可好些了?”他思量着说。
李弘笑了笑,“左右还死不了。”
看他的样子,与昨夜的确大不相同。李渔点点头,宫闱之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更不是应该被弄得太清楚的。虽然同样关心太子殿下,他和小舟还是略有不同的。
“对了,本宫有件事一直想问你。”李弘忽然说。
李渔回过神,“嗯?”
李弘说:“当年,你偷偷带进宫来,为本宫火疗的那团‘无根火’,是从哪里得来的?”
“火……”
李渔呼吸一紧,思绪回到了十年前。
那时,他已经跟祖父读了几年医书,自以为粗通医理,便试着在坊间给人瞧病。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瞧不起病的贫苦百姓也不惜命,任他各种药方、针石轮番上阵,竟然误打误撞医治好了不少人。一次随祖父进宫觐见,与身患瘵症的李弘交好之后,便开始心心念念找办法医治他的不治之症。
偶然一次机会,他结识了混迹在市井中的泼皮——鬼六,并由其牵线进入了长安“鬼市”。在那里,他得到了许多市面上难寻的医书,其中包括失传已久的《火云经》,上面记载了一道促使他冒险一试的火疗方子。
李弘所说的“无根火”,正是他从鬼六的手上……偷来的。
那是一团幽蓝的火,没有任何依托,便悬在一个琉璃瓶的中央,诡秘的光芒让他至今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