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个来月的丘好问,跟着孟局长,先去地区教委,跟五溪地区代表队汇合,然后坐火车直奔省会星城。
比赛在H省师大附属中学举行,所有参赛选手被安排在离附中不远的红叶宾馆。在宾馆安置好了,代表队便去附中签到。流程其实都是一样的。
到了附中签到处,围了不少人,各地市代表队来了大半。不少老师都互相认识,聚在一边叙旧说话。学生们都比较尴尬,一半各自站在那里,或抬头观天象,或低头察地理。还有一半跟熟悉的同学队友低声说着话。丘好问扫了一眼,看到旁边有一处宣传栏,便走到那里,有滋有味地看了起来。
就跟孟局长带县队在地区被人嘲讽,五溪地区带队领导也被星城、临江、龙阳、雁山等地市带队领导们嘲笑。
“你们五溪选不出人来了吗?怎么选了初一的学生来比赛?想认输就明说嘛,不用搞的这么曲线。”LJ市一个带队的领导在那里大声地说道,脸上的表情配合着话语,极尽夸张,非常怀疑他以前是从事滑稽戏的艺术表演家。
其余三个市的领队在那里大笑着附和着,“哈哈,是啊,五溪地区这次真是发扬风格,果真是重在参与。”
他们四个市是H省的教育强市,各种比赛就是他们四个市在抢前三名,所以现在很有底气对常年吊车尾的五溪地区代表队冷讽热嘲。或许这也是他们打击对手士气的一种手段。
他们的讥笑,其它地市代表队的强势围观以及“幸好有你们垫底”的不屑眼神,让五溪地区代表队的学生们受到了打击,各个都是垂头丧气的,唯独丘好问在那里转来转去,看东望西,好像跟他毫无关系。
办完手续,看完考场,回宾馆路上,代表队的带队领导和老师都不做声,学生们也是一片黯然,还没恢复过来。一个队友看到丘好问在那里东张西望,悠闲地观看着H省师大的风景,忍不住地问道:“丘好问,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什么反应?你需要我什么反应?”丘好问奇怪地问道。
“他们都那样说了,你不觉得...”那个队友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表达他的意思。
“是不是觉得惭愧?”丘好问反问道。
那个队友没有不作声,算是默认了。
“笑话,我为什么觉得惭愧?我又不是走后门拼关系塞进来的,我是在地区比赛里拿了第一名才进到代表队的。我为什么觉得惭愧?”
丘好问的话让代表队的队友们一时语塞。是啊,人家虽然是初一生,可好歹还拿了第一名。他要是惭愧了,自己这些成绩比他差的岂不是要去跳楼?
“只是一次比赛考试,有人命好,瞎猫碰到死耗子而已。”有人鼻子一哼,不屑地说道,丘好问认出他来,五溪一中的林富国,据说上次省里比赛拿了二等奖的那位,带队领导们心里的头号种子选手。这次比赛是他最后的机会,下个学期要升入高中,该参加高中组比赛。只是那个阶段的竞争更加惨烈,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机会到省里来比赛。
“命是失败者的借口,运是胜利者的谦词。”丘好问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队友们只是不明觉厉,但老师们都是有人生阅历的人,听到这句话,不约而同地看向这个脸上带着淡淡微笑的少年郎。
一夜无语,第二天吃过早饭,大家鱼贯走进各自的考场,开始1990年H省中学生数学竞赛。
第一试的卷子相对简单些,丘好问迅速就做完了,又检查了一遍,过去了一个小时,便等了等,正常交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