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乐瑶先是看着丘好问,咬着嘴唇,过了十几秒钟,最后还是忍不住了,靠着丘好问的肩膀笑了起来,笑得浑身都在颤抖。
“瑶瑶姐,你怎么这么喜欢听笑话和故事呢?”
岑乐瑶直起身子,看着远处在月色中若隐若现的青山幽谷,淡淡地说道:“我爸妈在一个保密单位上班。他们每天都很忙,没有时候照顾我。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只能一个人玩。经常只能看看书,没有电视看,也没有收音机,更没有陪我说话的人。我有空就坐在窗户前,傻傻地看着外面。总是在想,要是有个人能陪我说说话,跟我讲故事,给我说个笑话就好了。”
“后来我跟着外公外婆去了SC舅舅那边,在那里住了两年,还没认识几个朋友,有一天外婆对我说,幺妹陀,外婆年纪大了,想家了,跟我回外婆的老家好不好?于是我又跟外公外婆到了这里。在这里我认识你姐,又认识了你。”
“难怪你会跟我姐玩得这么好。我姐遗传了我妈,特别爱说话,一起了头,她就絮絮叨叨说个没完,说得你脑仁子都痛,也就你还能忍受。”
“你姐心地很好的好不好,还有你哥,也是心地善良。你们家就你,奸猾狡诈,满嘴跑火车,简直就是个异类。”
丘好问摸着下巴说道:“你也这么觉得?我妈常说我是那年发大水,她在江边洪水里捞到个脚盆,里面有我。这么看来,我的身世想必一定很可歌可泣。不好,这样不好。”
“怎么了?”
“上一次有这种身世的著名人物是唐玄奘,他又叫江流儿。要是真这么算起来,我岂不是也要走上拜佛参禅的道路。那不行,我尘缘未尽,怎么能去做那个什么和尚。”
“那是,你这花花肠子,什么戒都会破了。”
“那好,就算我出家,我的法号就叫‘不戒’,这样多好。”
“我看还是叫‘不可不戒’的比较好。”
听完岑乐瑶的话,丘好问不由自主地浑身一寒,某处似乎更凉。
“武侠小说看多了不好,我们以后还是多看些正经的书。老舍、茅盾、沈从文这些大师的书不好看吗?”丘好问苦口婆心地劝道,却招来了岑乐瑶嗤之以鼻。
“唉,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丘好问被岑乐瑶的眼睛一瞪,不敢往下说了。
“怎么不说了?”
“这荒郊野外,天黑风高的,你我孤男寡女在一起,很危险的。男孩子出门在外,要学会保护自己。”
岑乐瑶的头趴在丘好问肩膀上,笑得浑身颤抖得像是触了电。她的秀发被风吹了起来,发梢在丘好问的脸上抹来拂去,把他的心撩得七上八下。要是这个时候岑乐瑶去摸着他的心跳来判定有没有说谎,怕是连标点符号都不敢相信了。
让他更慌的是,岑乐瑶这回趴得有些近,胸若即若离地贴着自己的胳膊。跟着身子的颤抖,让他的心跳完全超出了负荷,直接震成碎末了。
岑乐瑶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动作的不雅,连忙起身离开,月色中看不出她脸上的羞红色。等她转头再看过去,差点气炸了。丘好问坐在那里,一脸委委屈屈的样子,好像吃了多大的亏。
气不打一处的岑乐瑶直接上手,捏住丘好问的脸,恶狠狠地扭了起来。
“苍天啊,明月啊,我就是一个莫得感情的受气包!”丘好问无语仰望,心里在悲凉地呐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