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啦,啦...”岑乐瑶轻轻地和音,像是青春里那飞逝却又漫长的时光记忆,在人生的岁月里轻摇曼舞,不经意却又难以忘却。
每个人都在默然回想着,自己记忆中的青春是怎么样的?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还是对未来的渴望,未知的畏惧?又或者是青涩却又刻骨铭心的思恋。
在一片安静中,丘好问拨动了最后几个旋律。又过了十几秒钟,乐翎老师率先鼓掌,整个大会议室里响起了巨大的掌声。
丘好问站在台上弯腰致敬,没有直接下台,而是向后退了几步,把话筒位置让了出来,岑乐瑶款款上前,两人穿着几乎同款的衣服,相视一笑,便开始各自的准备。
一段抒情的曲子响起,前奏一过,岑乐瑶的声音骤然响起,“我是鱼,你是飞鸟。要不是你一次失速流离,要不是我一次张望观注。”
歌声高亢,却不激烈,而是无比空灵,若天籁,若梵音,若空谷回声,若月夜鹂音。歌词像是在说飞鸟与鱼的爱情,实际却是在诉说一份人生的无奈和命运的宿命。飞鸟与鱼的爱情,就像春天的花看不到秋天的果,如此悲凉,如此让人悸动
听着这曲《飞鸟与鱼》,乐翎微张着嘴,她不用想就知道,这首歌的词曲肯定是丘好问写出来的。她实在想不通,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如何能写出这般洞彻人生和命运的歌词来呢?又如此编出有如梵音佛语、暮鼓晨钟一般的曲子呢?但是艺术家天才的灵感又如何能用普通人的思维去衡量呢?尤其是音乐家,莫扎特、梅纽因等等,这样活生生的例子多的是。
想到这里,乐翎有些释然了,或许这也是丘好问敏感成熟,又感情丰富的原因吧,好像天才都是这个样子。
石琳听着这首歌曲,有如在听一曲天外来音,一股淡淡的忧伤在她的心里回荡。她想象着自己成了那条鱼,仰望着翱翔在天空中的飞鸟。是啊,飞鸟如何去爱,怎么会爱上水里的鱼。先是一个小小波澜,最后随着歌曲终了,化成了一潭溪水。她那颗萌动的心,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忧伤给彻底地淹没了。
只是丘好问和岑乐瑶的歌曲,在要不要被选进县里元旦文艺晚会节目的讨论中,发生了激烈的争论。
好几位评委一致认为,这歌确实好听,但歌词过于散漫,毫无积极向上的时代气息,而曲子也过于靡靡之音,选到县里元旦文艺晚会上,似乎不妥。
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这只是某些评委不愿意担责任。这两首歌,在这年代似乎过于超前了,县里某些领导听了肯定不喜,到时候发起脾气来,谁敢承担这个的责任?唱得不好没有什么问题,可要是唱错歌了,才是大问题。
“乐翎老师,你是我们县里的文艺造诣最高的,你可以站在专业的立场上发表下意见。”邓国庆说道。他是在场评委里职位最高的,反倒不好直接发表意见了,转头咨询起乐翎老师的意见。
“你们的意见我管不到,这两首歌我个人很喜欢,我会录好寄到首都去,看能不能参加明年的首都大学生歌谣比赛。”乐翎老师顿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继续说道,“你们的顾虑我知道,这两首还是不适合上县里的舞台,他俩的思想工作,我去做。”
“还是乐老师深明大义。”几位评委领导没口子地赞叹道,他们最担心的问题被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