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夏西里宫餐厅里,姜玉琴细嚼着法式鹅肝酱煎鲜贝,然后喝了一口红酒后,擦了擦嘴唇,有些不解地问道:“好问,你怎么把《在橘园》拍下了?佩鲁吉尼并不出名,亨利不说了吗,他的画没有太多的收藏价值,也没有什么增值空间。我记得你对西洋画一向没有什么兴趣,只关注我们国家外流的古代书画,怎么突然转性了?”
亨利是他们的艺术顾问,其实也是一位艺术品中介,不过是一位很有职业道德的经纪人,在业内口碑很好。
“买画,收藏艺术品,更多是我的一点点爱好。有机会拍下那些流失海外的华夏书画,然后在国内成立一家博物馆,让它们回归故里,这是我购买艺术品或者古董为数不多的理由之一。另外的理由就是真的被它感动了,觉得它真的适合自己。佩鲁吉尼的这幅《在橘园》,真的像极了昨天下午,在阳台看书的你。所以我要把它买下。对我来说,这就是它最大的艺术价值。”
“你啊,还是那么任性。”姜玉琴不再说什么了。
“不说这些了。我听耶丽教授说,你的研究生面试通过了。”
“嗯,我知道。只是我底子薄,这几年拼命地学,也只是勉强能够本科毕业。再读研究生,觉得太累了。”
“那你还要报考研究生干什么?”
“你明年就要在蒲林斯特大学拿到博士学位了。”
“你非得跟我比,那你是自讨苦吃。除了数学博士,我还会拿到一个经济学硕士学位。”
姜玉琴听着丘好问有点显摆的语气,好气又好笑地说道:“好,知道你厉害,你是天才神童。我只是觉得,有机会读书,就继续读呗。”
“你自己量力而行,要是觉得太累,就休学一段时间。对了,我记得勇伢子大学毕业了,有想好去哪里吗?”
“什么勇伢子,我弟弟比你还要大两岁好吧。”姜玉琴没好气地说道,姜国勇是她最大的弟弟,下面还有二弟姜国胜,正在隔壁市一所‘三本’读大二,幺妹正在青溪一中读高二。
“我们不按年纪论,按辈分论,我是他姐夫,叫他一声勇伢子不为过吧。”
姜玉琴鼻子一哼,懒得跟丘好问争辩,继续刚才的话题,“他啊,在西川师范学院读了几年书,被隔壁的川音的妹子们挑拨得心野了,说什么要当一个流浪歌手。把我爸气得半死,差点把他腿打折了,还骂他,流浪歌手等于是流浪要饭。一家子辛辛苦苦供你读书,就是让你去流浪要饭?”
丘好问乐了,这姜国勇还真是个人才。“该不是被川音的哪位妹子给迷住了吧,才心生这个想法?”
“我猜有这个可能。过段时间,我接家里人过来玩几天,到时问问他。”
“也好,当面问清楚。现在女孩子,不像前些年流行文艺,听你是流浪歌手就眼睛冒精光。经过几年经济建设大发展,很多人都看得很清楚了,变得务实了。劝劝阿勇,不要被虚无缥缈的东西迷住了眼睛。实现自己理想有很多种方法,没有必要用最笨的那一种。至于毕业去哪里,我初步给他拟订几个选择,想离家近挣钱多,我给张长水打个电话,在农夫山泉公司给他安排一个拿钱多又事少的美差。”
“要是想在艺术道路上再进一步,最好是去进修下。他在西川师范学院学的那点东西,拿不出手啊。嗯,考个研吧。邓凌飞那厮在京影圈子里混得风生水起,还有长青影业的唐老板,现在在影视界也算是一号人物了,我问问他俩,有没有什么好机会。”
“要是他想自力更生,白手起家,我也不好拦他,只能赞助他一点钱当启动资金,其余的一时半会也帮不上忙。要是还坚持当个流浪歌手,那只能请岳父他老人家出马,一棍定乾坤。”
姜玉琴捂着嘴巴,笑得花枝乱颤,“好的,都听你的。”
“明天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