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数学家大会结束了,大家都各回各国,丘好问却打着与巴黎高师的数学家们交流的旗号,滞留在巴黎。
十二月六日,巴黎玛利亚私人医院的产房外面,丘好问在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时不时停下来,侧耳倾听从里面传来的动静。
“丘伢子,你莫要转了,转得我头都要晕了。”
姜老汉没好气地说道。他还是那样瘦,不过脸色红润多了。看向丘好问的眼神,很复杂。
“你个老倌子,自己紧张,说姑爷干什么,他也紧张啊。”姜妈说了姜爸一句,转向丘好问,安慰道:“姑爷,没事的,女人生孩子都要经过那么一回。这里是国外大医院,条件好得很,不用担心的,过会就生出来了。”
“阿姨,我就是紧张。”丘好问老实答道。
“紧张我家琴琴,医生刚才让你进去陪产,你干嘛不进去吗?”姜爸继续怼这个毛脚女婿。
“老倌子,你吃枪药了!姑爷不是晕血吗?”
“晕血,呵呵,还有这毛病。”姜爸的脸上明显写着两个大字,“不信”。
丘好问知道他是气愤自己不能给女儿一个名分,偏偏女儿还死心塌地的,现在干脆连小孩都要生出来了。
幸好有姜妈又一次跳出,护住了毛脚女婿。
她虽然对丘好问没给女儿名分心里有几分埋怨,但是看到姜玉琴生活的环境和条件,又都释然了。再说了,女儿都跟了他,现在孩子都要生出来,还能怎样?只要丘好问给了女儿和孩子足够的保障,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丘好问陪着笑脸,反过来劝姜妈。
“叔叔也是紧张心痛琴琴,能理解,能理解。”
自己晕血,而且晕自己人的血,不相干人等的血却不晕,这个怪毛病,上哪说理去?
产房门被推开,两个护士推着姜玉琴出来了,丘好问冲了上去,握住脸色惨白的姜玉琴的手。
“琴琴,辛苦你了。”
姜玉琴还没从痛楚中回过神来,挤出几丝笑容,嘴唇哆嗦了几下,只是从鼻子里哼哼了两声。
姜妈窜了上去,从医生怀里接过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婴儿,忙不迭地问道:“男孩,女孩?”
见医生听不懂中国话,她干脆翻开包裙。看了一眼,她神情复杂地说道:“是千金啊,千金好,是爸妈的小棉袄。”
丘好问正在安慰姜玉琴,姜妈把婴儿抱到他跟前,说道:“姑爷,生了女儿,你看看不。”
看到近在眼前的婴儿,邹巴巴的皮肤,眼睛似睁未开,小嘴巴时不时吧嗒一下,薄薄透光的鼻翼也跟着抖动一下。真丑!但是真的好可爱!
“我能抱抱吗?”几亿霉圆丢出去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丘好问,此时诚惶诚恐地问姜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