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重新上路,林嵩的心里满是疑惑,他骑在马上,回头看了看跟在南晋队伍后面的顾北城,今日,他为何会如此巧合的出现在此处?还带着护卫队,分明有备而来!
林嵩转头对统领说道:“旗语传令下去,让大家莫要放松戒备!包括对北黎!”
“是!”统领领命,从马鞍侧面抽出旗子高举着,挥动旗语。
顾北城看着前方南晋统领挥动旗语,每挥舞一下,仿佛都在提醒他,别忘了,南晋是南晋,北黎是北黎。
须臾,雨停了,原本冷清的路上,变得渐渐热闹起来,从东戍逃难而出的灾民,三三两两的坐在道路两旁,扶老携幼。
看见队伍,难民们一拥而上,跪倒在路中间,阻断了前进的道路,车队不得不停下来。
“传令,将赈灾的物资,拿出一些,分发给沿途的灾民。”林嵩对统领命道。
统领有些犹豫,“可是……大人这些物资……”
“物资本就是带给灾民的,难道他们不是吗?”林嵩从马上下来,扶起了一个白发苍苍,杵着树枝的老者,“老人家,快快请起,我乃东戍州牧,为赈灾而来!”
老者紧紧握着林嵩的手,激动的泪流满面,一句话都说不出,复又给他跪下,不停的磕头道:“恩公啊!恩公……”老者身后还有七八个难民,也纷纷跪地磕头。
“老人家,目前这里有多少灾民?就你们吗?”林嵩问道。
老者杵着树枝,缓缓起身,看看林嵩,瞧着面善,不似那凶神恶煞之人,又看看林嵩身后的车队,方才抬起手挥了挥,“都出来吧。”
一瞬间,从两边的林子里又冒出来好多的灾民,他们陆陆续续从草丛里站起来,战战兢兢的从林中走出。
“说来惭愧,我乃一村之长,大水把村子冲没了,只好带着他们一路逃难至此,我们已经断粮快三天了……”老者抬起沾染着泥土的衣袖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道:“在远处看到各位官爷,就想试试,看能不能讨口吃的,可是又怕冲撞了官爷连累大伙,这才让其他人藏了起来。”
“原来如此!”
统领和士兵们开始有序的组织起灾民,准备给他们发放一些物资,灾民们看官爷们都带着刀,赶紧排好队等着领取,无一人敢上前哄抢。
车队行进途中,太子偷偷喝了几口果酒压惊,再加上一路上车辇晃晃荡荡,很快他就靠着车厢睡着了,停车了他都不知道。
林妙音想下车去帮忙,却被南瑾言拉住了,“不可!他们都是流民,危险……”
“危险?三殿下是说谁危险?是那白发苍苍的老者危险?还是那个婆婆危险?难道是这个三岁孩童危险?”林妙音指着车外的难民,白了他一眼,掀起车帘下了车。
南瑾言赶紧跟了下去,护卫抬手把他拦住,他又向前走了几步,护卫急了,“三殿下!”
“我就是去帮个忙,没事的。”南瑾言说着还要往前走。
护卫齐齐单膝跪地,抱拳,异口同声道:“请三殿下回车辇!”其中一个护卫捧着刀,开口道:“或者,请殿下亲手斩了我们!”
南瑾言无奈的看看他们,甩了一下衣袖,转身上了车辇,透过车窗在人群中一眼就寻到了林妙音的身影,视线便一刻也不敢离开。
“你们过去两个人保护好林姑娘!”南瑾言说道。
护卫拱手,“请殿下恕罪!我们奉圣上口谕负责三殿下安全!片刻不能离!”
南瑾言忽然觉得自己很无能,连想保护林妙音如此简单的事,他都做不到,不由得暗暗自嘲。
他恨!恨自己不是太子,无权下太子令,恨自己不是皇上,无权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