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岩慢慢转过身来。
灵异客还背对他,不做稍稍动作。
“你们不会成功的。”重岩这样说,“你一个人没法撑起全球的变革,你毕竟只是人,而不是神。”
“投降主义者总是能找出这样那样的理由说服自己,这番话你究竟是在对我说,还是对你自己说?现在你身上的气魄还剩几成?你再不想明白,就必输无疑了。”
“……我早已经知道,这次的比斗绝胜不过你,我还当这是一出好戏,要尽力演完才肯退场。”重岩轻轻抚摸机体脖颈处的裂痕,“古人云,攻心为上,诚不我欺。你我的格局便差了许多,我输给你,并不算是意外,哪怕你没有这样的实力,我也胜不过你的。”
“你若回心转意,民联体永远敞开大门,但总有些话要说在前头,你已有的罪行,不会就此了结,你非法所得的资产,也不可保留一分。”
“那,既然如此,我明白了。”重岩说完这句话,便将手中刀盾抛下,轰隆砸在地上,倒像是放下两堵闸门了。
“你是自己来,还是要我们去接你?”
“我自己会来。”等他把这句话也说完,就彻底没了声息,头颅低垂,显然是退出链接了。
这下大家伙儿都发出庆贺的欢呼。
民联体正是在这一天,占领了鼓山的粮食基地,也正是这一天夜里,大家终于吃上了一回稻饭,这是鼓山封闭以后,难得的一餐了。当时边宁和一众互助会的同学去粮仓凭票领粮,就看到一辆辆大车呼啸往来,四处是喜气洋洋的人群,家家户户炊烟飘出浓浓米香,也有端着碗在街道上刨饭的,穿汗衫的男人们,在傍晚阳光洒满的街道上晒小腿。
一中的食堂总算是开了锅,往常大家只需拿着冲泡粉去热水间兑一兑便能开饭,这下要在食堂大排长龙,也是许久没有的事情了。几个相熟的同学都说,以往觉得食堂排队真是等死人,一段时间没排队了,反而还想呢。
愈是等得心急,愈是吃得香甜。
还有个男生吃到一半忽然哭出声来,问他怎么回事,他就说:这顿吃完,又得喝糊糊,我难过还不行嘛!
他一哭,有人笑,也有人悲,是想起那两个牺牲的同学了,他们大好青春就这样埋葬在鼓山,是在最惶急,最无助的时候死的,他们还能不能知道,鼓山的一切都在好起来呢?
当天晚上八点的时候,领袖又通过广播做了一份报告,关于鼓山形势的转变,以及未来民联体工作重心的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