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伊慕榕搂进怀里的凌笑诗依然惊魂未定。
伊慕榕怎么会在这里?还躺在我床上?
她为什么笑我?不对,为什么突然这样抱我...
我还在梦里吗?还没醒?
此时凌笑诗依然是晕晕乎乎的,她想退出伊慕榕怀里,仔细检查一下此刻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也想再看一看刚刚伊慕榕脸上那能柔出水的笑容。
但她又不敢动。
伊慕榕感觉到怀中女孩的僵硬,于是右手放在凌笑诗后脑,顺着发丝地轻抚,就像给猫咪顺毛。
伊慕榕一下一下地顺毛。
凌笑诗被她顺得全身软绵绵的,伊慕榕怀里的香味让凌笑诗整个人感觉像漂浮在湖面上,周身充满了从岸边吹来的花香。
“好点了吗?”伊慕榕几乎是用气声轻柔地问,本意是怕惊扰到凌笑诗。
这低哑并且温柔的声音传到凌笑诗耳朵里时,却像一根神奇的羽毛,挠得她心里直痒痒,脑袋反而更迷糊了。
凌笑诗轻哼一声,听不清是不是在回答。
伊慕榕收回右手,让身体后撤一些距离,低头看着凌笑诗。
凌笑诗也看着她,但眼眸里透着虚弱的迷离。
“姐姐。”凌笑诗第一次像这样软软地、低低地叫她,像一只小奶猫。
也许是因为人生病的时候,就会特别渴望温暖。凌笑诗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伊慕榕,但她此时特别渴望来自伊慕榕给的温暖,她想让伊慕榕躺下,想再次回到她的怀抱里。她的怀抱太香、太醉人了。
被小奶猫叫了姐姐的伊慕榕,嘴角又翘起来了。
“刚才做梦了?”伊慕榕问。
“嗯。”
“梦见我?”
凌笑诗把目光移开,不好意思地把半边脸埋进枕头里,也不回答。
伊慕榕看她这样子,心里泛起一些得意。心想,这小奶猫,就是梦见我了。
“头晕吗现在?”伊慕榕又问。
“嗯。”凌笑诗微微点了一下头。
伊慕榕坐起来,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红外线体温计,在凌笑诗额前“滴”了一声。
她看着体温计显示的数字说:“38.8度。”然后低头看凌笑诗,“你继续休息吧,晚上想吃什么?”
“不想吃。”凌笑诗重新对上伊慕榕的视线,轻轻回答,仔细听起来还带着一丝撒娇的语气。
“继续睡吧。”伊慕榕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凌笑诗,然后下了床。
她坐回床边的椅子上,穿好鞋子,然后站起来,再看看凌笑诗,若有所思的样子。
凌笑诗依然睁着眼睛看着伊慕榕,她以为伊慕榕这就要走了。
她今天好喜欢看伊慕榕,不想让伊慕榕走,但是又不敢开口。
她手指在被子里纠结地扣着指甲,微微抿着嘴唇,视线黏在伊慕榕脸上。
凌笑诗觉得有点委屈。
要不是昨晚伊慕榕壁咚她,勾引她,她就不会主动吻伊慕榕,更加不会一晚上燥热得睡不着,也就不会把空调开得那么低,今天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才刚开拍第二天,自己作为主角就请假,可能昨天自己在导演那积累的好印象就被今天的坏印象抵消了。大家一定觉得我很娇气,也许我在大家心目中变成负分印象了...
都是伊慕榕害的。
可是这个罪魁祸首什么都不知道,才过来看了她一眼,现在又要走了。
但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开口让她留下来呢...
凌笑诗眼里渐渐蒙上一层水雾。
伊慕榕根本不知道凌笑诗脑子里在想什么,她只是在想着晚上要给这生病的小孩吃什么。
伊慕榕眼看着凌笑诗上两秒钟还好好的,下一秒眼里就有波光闪动。
她以为自己眼花了,于是弯腰凑近了凌笑诗,想看清楚。
她刚凑过去,凌笑诗立马拉起被子盖住脸。
伊慕榕被凌笑诗这突然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但又觉得她真是可爱极了。
伊慕榕无声地笑了。
“怎么了?”伊慕榕抑制住笑意,再次坐到床上,柔声地问。
凌笑诗闷着头不出声,眼泪已经涌了出来。
虽然凌笑诗的父母从小就宠着她,把她当掌上明珠,但凌笑诗从来不是娇气的孩子。
特别是自从她明确了自己今后要走演艺圈的路,她更是逼着自己每天都要比同学多流双倍的汗,吃双倍的苦。练舞受伤、排练戏剧到深夜,这些都是家常便饭。凌笑诗从未后悔,也没有因此掉过一滴泪。
更加不会因为感冒发烧这种小事闹脾气。
而像此刻这样,因为感冒中暑就躲在被子里哭,简直太丢人了。
凌笑诗越想,眼泪越不受控制地往外冒。越哭,越觉得自己委屈。
可是到底为什么感到如此委屈呢?
她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