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断断续续的话语却给予了奥利灵感,“啊,啊啊啊!”他重重地拍了拍大腿,结果没有收住力量而龇牙咧嘴起来,不过表情依旧带着亢奋,“我想起来了,是不是罗南拍摄的那个系列?就是有一条公路,一边是晴天一边是阴天,然后我们都惊呆了,临时停车,就在那里拍照,你们难道不记得了吗?”
“嗯嗯,就是那里。”罗南对着奥利点点头,“我记得那里拍摄了一个系列,挑选出一张最好看的就可以了。”
公路旅行最为神奇也最为特别的地方就在于,他们始终行走在路上,一路总是能够遇到不同的人和事,还能够看到不同的景和物,其中,科罗拉多州的一段经历就是罗南两世为人也没有能够体验的特别。
那是一片一望无垠的平原,一路行驶了将近四十五分钟都没有看到任何人烟,唯一陪伴乐队的就是道路两侧偶尔出现的小动物,仿佛就这样进入异世界一般。
公路的左侧是荒瘠的岩石山,诺大的红色岩石光秃秃地看不到任何草木,深沉的红色如同沉浸在血液之中一般,干枯的仙人掌、灌木丛在沙土之中不依不饶地生长着,在荒芜的戈壁砂石之中零星地落下几个坐标,根茎底下牢牢抓住无尽的黄沙和红土,似乎寻找不到任何生命迹象,就好像火星表面一般。
公路的右侧是一片深渊谷底,暗红色的土地之上生长着茂盛而倔强的低矮丛木,隐隐能够看到蜥蜴或者响尾蛇的身影在其间蜿蜒穿行,然后就这样一路朝着地平线尽头延伸过去,绿色越来越茂盛,最后黑压压地形成一片葱翠欲滴的深绿色,似乎还能捕捉到深渊山涧的水声,映照着头顶之上的蓝色苍穹。
如此奇特又如此恢弘的景色,仅仅凭借大脑的想象力根本就无法描绘,大自然就这样静静地展示着属于自己的神奇。
就在某个瞬间,笔直笔直的公路一路从车轮底下滚滚延伸出去,无止无尽地一直触碰到地平线尽头的苍穹,将大地与天空连接起来,纵向延伸的道路仿佛将天空劈成两半。
左侧的天空刹那间就变得血红血红,带着些许深沉的褐色,风沙在荒芜的平原之上暴走,天空岌岌可危,似乎随时都可能崩塌下来,世界末日也就不过如此;右侧的天空却碧蓝如洗,万里无云的蓝色清澈透亮,甚至还可以看到残留着没有完全消散的飞机云勾勒出些许闲庭信步的懒散。
极致的混沌与极致的清澈,诡异地以公路为界,泾渭分明的区分开来,然后如同太极八卦一般交融起来,刹那间就让脑海里的所有思绪全部停顿下来,除了感叹还是感叹,只能匍匐在大自然的面前怀抱着崇敬和畏惧的心理默默地仰望。
面对如此奇妙的景象,虽然左侧的狂风大作正在酝酿着风暴,克里夫的神经紧绷起来,催促着大家快点离开,但其他人全部达成共识,将车辆停靠在路边,纷纷开始拍照起来,希望用相机凝聚这一刻的恢弘。
此时,罗南所说的就是那个下午拍摄的照片,他很快就在自己的手机里顺利找到了脑海里构想的照片,然后向队友展示,“我觉得这张就可以,再合适不过了,只要稍稍调整一下色调和滤镜就可以了。”
视线纷纷聚集过来,但每个人的表情都有些困惑,认真打量了片刻,马克西姆试探性地开口询问到,“这是……奥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