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织织不敢再和美男对视,她隐隐觉得他看她似乎像是在看死人。
思及此,她不由又一个哆嗦。
她挡着脸一边继续哭,一边偷偷打量美男,琢磨着原书中确实没提及过太师府,也没写到过女配和太师府的人有什么纠葛。
她瞧着美男那身行头与模样,越看越觉得不妙。
这似乎有点像……
她变了脸色,再触及到对方的目光,便果断摆出一副凄惨认命的样子:“罢了,我这贱命定是不值得太师府的人搭手,这就离去作罢。”
她忍下浑身的疼,艰难地从地上爬起。
她以尽量远的距离绕过美男,眼见着就要靠近侧门,发现外面该是没有人,便欲撒腿就跑,未想这时忽有人唤她:“织织?”
她下意识回头,就见到一高大的人影嗖地一下来到自己面前。
这是轻功?
“织织!”对方紧握着她的肩头,又唤了她一声,清冽爽朗的声音中透着份明显的喜意,“你怎么来了?我正要去寻你呢!”
柳织织定眼瞧着对方,发现是一名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
少年生得清秀俊朗,身着雪青色的便装,看着干净利落中透着份温和,气质上有着介于男人与男孩之间的独特韵味。
他看柳织织的眼神,是欢喜的。
乖乖的,作为一个恶毒女配,她难得遇到个有把她当一回事的人,而且这人瞧起来,明显也是个地位不凡的。
她朝其笑了笑:“你是?”
少年愣住:“才一年未见,织织就不记得我?”
柳织织故意捶了捶自己的脑袋,不安地看了眼立在不远处的那冷得掉渣子的某美男,说道:“我不知为何,谁都不记得。”
少年低头瞧着她那双清澈的眼,诧异道:“谁都不记得?”
柳织织点头。
少年将她由上到下看了遍,这才发现她不仅穿着隔壁国师府的婢女装,而且浑身脏,狼狈得让人心疼。
他便又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柳织织拍了拍身上灰尘,只道:“你先说说你是谁,还有……”
她小心地再看了眼某美男,选择缩在少年的身后:“他又是谁?”
少年也看向美男,问身后的她:“真不记得?”
她摇头:“不记得。”
少年将她眼里透露出的恐惧收入眼底,更觉心疼得厉害,便转身抚着她的脑袋:“不记得就不记得,以后我保护你。”
少年说着,漂亮的眼底竟是生起红晕。
柳织织望着他,眨了眨眼。
这……似乎有点可爱?
不过言归正传,她再问了句:“那么,你们到底是谁?”
“我叫谢遇。”少年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是这太师府的三公子,以后有我在,不会有人敢欺负你。”
柳织织微微颔首,确定原书中没这个人。
不过他与女配一年未见,这也难怪他没出现在原书中,想来是因何事不在都城,最近才得知女配的遭遇。
柳织织又往他身后躲,目光再落在某美男身上:“他呢?”
谢遇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明显不满地哼了声,他稍思后,便说道:“他是我在江湖上的一个朋友。”
“叫什么?”
“叫……”谢遇瞥过其中一守卫,随口道,“张郄。”
守卫似想回应什么,接触到自家公子投过来的那道含着警告的目光,便只能不明所以地挠着脑袋忍了下去。
谢遇又道了遍:“他叫张郄。”
柳织织看不懂谢遇与守卫之间的那点微妙互动,只大大地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她所认为的那个人。
不管这“张郄”与女配有什么仇怨,谢遇定是能保她。
虽然她仍感觉这人怪可怕。
她再惴惴不安地看了看侧门口,便对谢遇道:“我有点不舒服,可否暂时安顿我一下?”
她真怕站在这,迟早被国师府的人看到。
“不舒服?哪里不舒服?”谢遇马上担忧地在她身上各处瞧着,问道,“要不要让府医给你看看?”
“不不不……”柳织织赶紧摆手,“我只是有些累,休息休息就好。”
她一个没心跳的人,可不能看大夫。
谢遇仍不放心地再打量打量了她,发现她除了看起来比较狼狈,似乎确实没什么大问题,便吩咐他身边的亲信索牧夕:“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让人安排,不要让织织等久了。”
“是!”索牧夕应下,施用轻功离去。
柳织织已是迫不及待往里走,谢遇看了那“张郄”一眼,便跟上她。
“张郄”的目光落在柳织织的背影上,眸底始终透着不可忽视的幽幽寒意,稍顿后,他便也跟了上去。
谢遇走在柳织织的身侧,心疼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柳织织意识到,便朝他笑了下。
她不知道她的笑容落在谢遇眼里,是极为乖巧的,乖巧得让他心酸。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肩,叹息道:“织织别怕,有我在。”
柳织织随便应了声。
谢遇又对柳织织道:“待会安顿好你,还是让大夫给你看看。”不管怎么说,她失忆的事情可大可小。
柳织织闻言,赶紧拒绝:“我不要,真不要。”
“这……”
柳织织岔开话题,问道:“我们该往哪里走?”
“左边。”
索牧夕那边的速度很快,他们才走到半路,他就已过来告知他们一切都安排妥当,并领着他们过去了。
进入屋中,柳织织迫不及待接过婢女递来的茶。
她试了试温度,发现合适,便一口饮尽,随即婢女再给她倒了杯,她仍是一口饮尽,足见她确实渴得紧。
坐在她旁边的谢遇见了,眼睛又红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