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在阴云的遮盖下忽明忽暗。
虞沁拖着她装满货的蛇皮袋走在内道里,仰头看着雾蒙蒙的天,吊着婉转的嗓子,在唱——
“不知道今夜在哪处安身,披星戴月往前奔……”
西皮流水的腔调,唱着自己想说的话。
虞沁应该是所有罪犯子女中最落魄的。
父母犯错不上升子女,她不仅被父母的名声逼到不能在家乡待下去,连好不容易考上的奥国那所顶尖艺术学府的加勒艺术学院都把她直接开除了。
这件事她都不想多想,因整个开除过程,对她身心造成的影响,不亚于亲眼见父母被枪毙。
这也是她现在为什么要学唱戏的理由。
而关于生存方面,她父母财产虽然全部充公,但父母早年给她和弟弟都置办过财产,可父母死刑,弟弟又死于非命,她们姐弟俩的财产就被亲戚盯上了。
她父亲虽然罪无可赦,可对于她来讲,是个合格的父亲,她从小到大一直住的那栋别墅的房产证写着她的名字,是父亲给她考上大学的奖励。
听起来是别墅,可比起父亲曾经给她的葡萄酒庄园、地皮、商业街区,差太远了。
一开始她和弟弟的大部分财产被亲戚玩文字游戏转移走了,她都无所谓,家人都没了,要那么多财产有什么用。
可她总需要一个栖息之地和生存条件吧,那些凉薄的亲戚,连那栋别墅都不放过。
那不单单是她最后的一点财产,更是她可以回忆过去的地方!
许是别人说的对吧,她父母不是好人,她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