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挺不错的。”
农事官简单的说了一句,都是些贝戋骨头,连病都没病一个。
徐天没有再追问下去,农事官刚刚已经说了他们的情况,再问下去就是对农事官的不信任了,更重要的是,徐天悲哀的发现,就算知道他们出了什么事,他也毫无办法。
“他们现在一般在做什么?”
定了定神,徐天继续问道,却下定决心不管他们在做什么,他一定要拐几个人出来才行。
“就是拔拔草浇浇水之类的。”
农事官说的是实话,现在的农奴都在领主领地里忙碌,他们并不清闲,也不会有人让他们清闲的,毕竟这群人只是买回来干活的,不干活就会被活活打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甚至比不上一个工具,不,他们怎么能和工具相比呢,铁质的工具损坏了就连领主都会心痛许久,而奴隶死的再多也是没有人在意的。
“把他们带过来。”
徐天十分直接的下了命令,完全不顾一脸迷茫的农事官心里是个什么想法,反正只要他没做太出格的事,他就还是压在他们上面的老大,而且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是真的离不开人,至于粮食...这边的地力有限,累死累活也就是十几公斤的区别,手握两年半储备粮的徐天表示自己一点都不慌。
很快,一群几乎不像人的生物出现在了徐天面前,也许是看到了自己干净的手,这些人的手脚都是简单的冲洗了一下才被拉过来的,但地上还是留下了一片又一片的黑色脚印。
他们是**的——奴隶不允许被拥有自己的私产,同时也是肮脏的,繁重的农活让富裕的农民都很少有时间来清理自己,而且在这个干净就是不够圣洁的地方,没有人敢这么做,他们的区别只在于骨架子的大小,不论男女老(如果有)少都是一副皮包骨头的样子,头发留得很长,黑的发亮,上面有很多虫子在肆意的狂欢。
最让徐天不敢看的是他们的眼睛。
那一双双眼睛里都是麻木,连疲惫都很少很少,从到他肩膀的成年女性到还没有他小腿高的女孩,都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徐天毫不怀疑就连死亡也不会让他们有半分动容,现在的活着只习惯性的罢了。
徐天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只是沉默的站起来向外走去,不忘吩咐农事官将他们带到河边,而他自己则去了厨房,眼角似乎有什么落下。
当徐天坐着马车来到河边的时候,所有人已经集合完毕,农事官站在最前面等待着他的吩咐,而他的领主也并没有半分客气,指着小河就说了一声挖!
挖啥呢?
挖土。
是的,徐天要了大大小小将近十个巴掌的人,就是为了将河边的泥土挖出来,然后做泥砖,盘火抗,烧砖制陶...总之,泥巴的好处多多,不怕少只怕不够。
木匠也被找来了,徐天要求他用木头做泥模子,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形状其实类似于家里的抽屉,只不过要小上一些还没有底部,这个时代并不缺几百上千年的大树,但要将里面做得平平稳稳就很费时间了,好在徐天有钱,金币让木匠发挥了百分之二百的动力,一下午成功做出了三个抽屉,啊不是,泥模子。
奴隶没有几个是用工具的,他们用手一点一点的挖土,然后用手一蓬一蓬的打水,再用手将秸秆折成小段,均匀的混在一起,效率十分低下,但徐天是真的暂时没有办法,只能让他们再三确定自己手中的秸秆是被弄得足够小,土里的石头哪怕再小也被挑出来了。
这个活说起来不累,做起来却丝毫不轻松,从河边取水其实有一定的危险性,因为奴隶们大多数都是常年挨饿的,可能不小心滑到就再也起不来了,幸运的是,他们有着一位足够仁慈的穿越者领主,将一个坏掉一部分的水桶借给了他们。
太阳落下一半的时候领主让他们暂停制作,对农事官的理由是“这些今天够用了,等一段时间还有更累的活。”但终究奴隶们得到了短暂的休息,他们三三两两坐在地上,有几个甚至直接躺了下来,毫无仪态,女人为了呼吸毫无顾忌的将胸对向天空,浑然不顾自己是个真空的状态,不过这其实也没太大差别,毕竟大多数人都在泥坑里打了个滚,整个人除了眼睛就没有能看清的地方。
看着束手束脚的一大堆人和令人发指的工作效率,徐天对于陶器的渴望更加强烈了,再回想一下自己吃的那些东西和厨房的储备量,他开始认真的思考是否要把他全然不知道的高炉炼铁法给倒腾出来,一柄铁具打个十天半个月的实在是太难为人了。
徐天说的辛苦那是真的辛苦,尤其是对没什么力气的人来说,很不幸的是,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没什么力气的,导致这个简单的工作拖到了最后一缕阳光消失才做完——搅拌。
作为城市来的娃子,徐天表示自己根本不知道做泥砖有多费劲,只是听来自农村的同学说过他们建房子时候的辛苦,但当时至少有科技发力,而现在却只能用这些聊胜于无的人力,要知道,即使在古代中国,也是用耕牛在上面踩踏的啊。
而徐天用的是人,他必须这么做,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给这些奴隶一个喘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