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抬起手来擦了擦眼泪,抽抽噎噎地道:“四天,这四天里,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四天实在是太长了……”
如今他们收到的,都是四天前的消息,这四天的时间,只怕滨州那边的情形早已经与他们收到的消息截然不同了。
昭阳咬了咬唇,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来,这个念头一在脑海中出现,便不停地疯长着:“我要去滨州。”
苏远之抱着昭阳的手微微一颤,苦笑了一声,轻声劝着:“昭阳乖,莫要任性,滨州到渭城路途遥远,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可经不得这样奔波折腾。”
顿了顿才又道:“我知晓你不放心君墨,只是你却断然不能离开渭城的,我去吧,我保证定会将君墨平平安安地带回来。”
昭阳沉默了片刻,却是摇了摇头,将脸上的泪水擦干了,抬起头来望向苏远之:“我并非是任性,如今朝中这样的局势,父皇若是果真已经遇难,君墨势必不能出事,若是君墨出了事,我们再与他们争夺着江山又有什么意义?”
“且咱们也不知楚临沐和那假皇帝究竟准备什么时候起兵,他们将你派去柳州,便是因为朝中上下,唯有你有可能能够阻止他们的计划。士兵已经入了城,他们的兵器也已经在准备中,只怕是打算就在最近起事了,渭城到滨州,一来一回至少也得十天半月的,你若是走了,若是他们果真起事,谁还能主持大局?”
“如果因为你不在,让他们的阴谋得逞,到时候他们谋朝篡位之后,你觉着我若是呆在渭城,他们会放过我吗?”
昭阳咬了咬唇,声音愈发激烈了几分。
她可是清楚地记着,前世楚临沐起事成功,便迫不及待地杀了母后,杀了君墨,杀了她。
一思及此,昭阳浑身便打了个冷颤,咬了咬唇道:“我虽怀有身孕,但是身子并无什么太大的不适,我也不会逞强赶路,定会好生照顾好自己的。你若是不放心,也可以让邱嬷嬷随行侍候,再多带几个大夫便是。”
昭阳抬起眼来望向苏远之:“我不能不管君墨的……”
昭阳唇色泛白,身子剧烈地颤抖着,前世她便瞧着君墨死在了她的眼前,那样痛彻心扉的感觉,一回想起来,她仍旧觉着难以承受,她再也不想再经历一回。
苏远之沉默着,许久没有开口。
昭阳哭的累了,便坐在美人榻上发呆,心中满是后悔,她后悔在知道君墨向父皇请旨去北燕国的时候,没有阻止。
她就该将君墨好好地护在身边的。
一思及此,便觉着脖子像是被人扼住了一般,几乎无法呼吸。
苏远之沉默了许久,终是开了口:“你让我想想,让我好生想想。”
昭阳的手指微微一动,低着头轻声“嗯”了一声,只觉着鼻尖微酸,又想要落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