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之听昭阳这样感慨,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若是果真担心,便不妨劝着陛下,趁着这次流言蜚语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将阿幼朵送走。”
昭阳撇了撇嘴:“君墨如今也是有主意的人了,我劝了他也未必会听,我相信他有分寸。这样的小手段,应是瞒不过他的。只不过有些感慨,阿幼朵这样小的年纪,心思就这样重,未必是件好事。”
倒果真如苏远之所料,楚临沐在南诏国的消息一传出去,没两日,就有官员在早朝之上上奏,说南诏国将楚国罪人楚临沐留在南诏国,却又将南诏国三公主送入君墨的后宫,怕是意图不轨。
谏言君墨,向南诏国递交国书,要么将楚国罪人楚临沐交出来,任由楚国处置。要么就将三公主阿幼朵接回南诏国,且同时,与楚国断绝友好关系。
甚至有官员建议君墨与南诏国兵戎相见。
昭阳在朝堂之上静静地听着,并未发表任何意见。楚君墨也一副不知该怎么办的模样,倒是将此事搁置了下来,让文武百官一同再仔细商议。
下了朝,昭阳就去了养心殿,却瞧见了跪在养心殿门口的宜妃。
宜妃的眼眶微微有些红肿,似乎是哭过了。见着昭阳,神情亦是恹恹地:“皇姐。”
昭阳挑了挑眉:“如今天气虽然稍稍暖和了一些,可是却也还是冷的厉害,若是要见陛下,让人通传一声就是,怎么在这儿跪着?这天寒地冻的,万一冻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许是昭阳的神情温和,宜妃闻言,便一下子落下了泪来,泣不成声地道:“皇姐……妾身……妾身没脸见陛下……”
“这是作何?”昭阳不解,说着,就从袖中取了锦帕出来,蹲下身子给宜妃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宜妃抽抽噎噎的,半晌才又开了口:“妾身已经听说了,听说那曾经想要谋夺楚室江山的楚临沐被妾身的大皇姐留在了身边……”
宜妃咬了咬唇,抬起眼来望向昭阳,还带着泪珠的眼睛就像兔子似得,倒是显得愈发地我见犹怜。
“妾身不知道……”宜妃说着,眼中的泪水便又滑落了下来:“可是我大皇姐既然做了这样的事情,妾身……妾身没脸留在陛下身边了,皇姐就让陛下将妾身送走吧……”
“妾身……妾身……是真的喜欢陛下哥哥的……真的……”
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就打起了嗝,却是再也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昭阳宽慰道:“你莫要着急,此事不过是民间传闻而已,还并未证实呢。即便是证实了,你大皇姐是你大皇姐,你是你,也不能将她的罪过让你背负了委屈不是?陛下正在同人商议政事,你莫要在这儿跪着了。若是有什么消息,我会让人给你传话的,可好?”
宜妃听昭阳这样一说,用衣袖胡乱擦了擦眼泪鼻涕,便又接着道:“妾身不想离开陛下哥哥。”
“嗯,我知晓了,我待会儿就将你的心意同陛下说可好?”昭阳浅笑着许诺,而后就让跟在宜妃身后的宫人将宜妃扶着回后宫了。
昭阳一进养心殿,就瞧见楚君墨眉头紧蹙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神情是难得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