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的手猛地一颤,眼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母后,你说什么?”
太后却没有再重复第二遍,只像是突然被抽出了骨头一般,一直挺直的背脊突然就软了下来,猛地抱住了昭阳,靠在昭阳身上,浑身都颤抖着,呜咽出声。
昭阳身子亦是开始轻颤,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白光,而后便是白茫茫地一片,像是全然没有法子思考一般。
所以,她最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吗?
太后情绪太过激动,昭阳也没法问她君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等着太后哭的累了,才让了人与她一同扶着太后回了长安宫,说服这太后躺在榻上歇会儿,而后出了长安宫,让怀安先行回血隐楼找王大夫拿几颗能够溶于水让人睡过去的药,随后才独自回了养心殿。
边关派遣回来禀报消息的并非斥候,而是苏远之派在君墨身边的暗卫。
昭阳的目光落在暗卫的身上,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道:“陛下究竟怎么了?”
暗卫低着头,因着彻夜赶路,面色憔悴不堪,声音亦是沙哑得厉害:“陛下陷入了沼泽之中,不知所踪。”
暗卫的话音一落,昭阳却只觉得像是被抽去了力气一般,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
她知晓南诏国地形多密林沼泽,可是却不曾真正见过沼泽,不知沼泽究竟是什么样。只听人说起过,沼泽是低洼积水杂草丛生的大片泥淖区。人一旦陷进去,便会被泥沼吞噬,难以逃脱。
昭阳我在袖中的手骨节泛着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陛下是如何出的事?仔细与我说说当时情形。”
暗卫低声应着:“是。”
顿了顿,才开口道:“此前接连打了几场胜仗,南诏国退兵几十里地,却还在不停地派兵前来骚扰边关百姓。为免边关百姓再受骚扰,陛下便决定前进三十里选择一处适合的地方驻营。”
昭阳闻言,心底一颤,脑中响起此前柳传铭的话:“……归属南诏国的这边却不一样,多密林、沼泽,山势高。南诏国的士兵对这样的地形地势十分熟悉,咱们楚国士兵却不同。因而,定然不要将战场落在了南诏国的地盘上,那样会吃大亏。”
如今的君墨在苏远之的调教下,心智早已经不同以往,定然不会贸贸然地乱下决定。
“陛下深知南诏国的地形地势与楚国不同,楚国的将士对南诏国地形地势都不甚熟悉,亦是十分谨慎。因而,特意派了柳将军带人前去查探地形,以选择最合适最有利的驻扎地。”
暗卫接着道:“柳将军探查了七八日,将扎营地选在了望月谷。那里地势平坦,利于扎营。与敌军大营遥遥相望,可方便地探查敌军的动静。且后面有两座大山遮蔽,两山之间相隔七八米,像是一道天然的大门。若敌人进攻,便可退至山后,只需将那处大门守住,便可阻止敌人进攻,是一处进退皆宜,易守难攻的绝佳之地。”
昭阳心中咯噔一下,柳将军,应当便是她那三舅舅。
三舅舅的性子她是知晓的,在战场杀敌的时候倒的确是勇猛非常,是一把利刃。可性子太过急躁,却绝非一个良将。
这样探查细致,思虑周全,全然不是他的性格。
“陛下听柳将军这样一说,便也派了人前去望月谷打探过,倒的确如柳将军所言,是一处绝佳的扎营之地。”暗卫的话紧接着响了起来。
“君墨也派人去查探过?”昭阳眉头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