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念成一行人终于入了宫,却发现郑婉儿不在宫中,等了好一会儿,郑婉儿才赶回来。
郑念成一见郑婉儿回来,就连忙从椅子上下来,上前搀住了她:“婉儿,这次辛苦你了,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郑婉儿捂着唇没有吭声,只浅浅的笑着摇了摇头,眼底一片冷漠。余光飘到旁边的郑泽从时才多了几分温度:“你还知道来看我啊?”
郑泽从这才放下手中的葡萄,几个大跨步走到郑婉儿身边:“姐,现在也只有你这儿还有葡萄了。馋死我了。”
郑婉儿戳了戳郑泽从的额头:“合着你进宫就是为了个葡萄?”
郑泽从憨憨一笑,讨巧卖乖的晃晃头:“葡萄那能和姐姐比?一万颗葡萄也比不上姐姐一笑来的珍贵。”
郑婉儿在主座坐下:“少拿这些话糊弄我。”
郑泽从环视一圈:“额娘不是早就进宫了吗,怎么不在?”
郑婉儿听到这个问题颇为得意:“你不是有个什么林管事进献了按摩秘方吗,太后对此颇感兴趣,额娘便去帮太后按摩了。”
郑念成闻言一乐:“这感情是个好事。婉儿你也跟着学些,等我们回去了,你还继续给太后她老人家按摩。”
郑婉儿抿了口茶:“这可轮不到我。太后身边的李嬷嬷已经在学了。”
几人聊的旁若无人。
一旁被忽略了个彻底的郑天不想面对这团团圆圆父慈女孝鸡鸣狗盗的场面,像几人请了个安边自行离开。
郑婉儿颇为不屑的飘了一眼郑天的背影,转头就又和郑泽从亲亲蜜蜜的说起话来,郑念成则端着长辈的架子不时指点一下。
而出了德明宫的郑天回头看了这宫殿一眼,眼底是深沉的墨色。向前走了两步,郑天突然发现给郑婉儿抬步撵的宫人们留下的痕迹过重。地上有不少微微湿润的泥土和一片枯黄的野草。宫中条条大路上皆是光滑的石板,纵然是御花园的小道也足够宽敞,断不会踩上泥土。
郑婉儿去了哪?
郑天起了疑心。边跟着路上断断续续的痕迹一路跟到了冷宫。
随着郑天的寻找,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但郑天没有就此放弃,又走了许久,越发深入冷宫。前方树木越发浓密,枝桠都显得张牙舞爪,蝉鸣声在静谧的夜里仿若嘶吼。而前方的脚印也越来越深,甚至还带着一丝丝血迹。
终于,郑天停在了一座庭院前,正准备进去,却突然听见了一阵哭声。那哭声还没来得及冒头,便戛然而止。接着便是一阵爆开的水流声,或者说,是血液爆开的声音。
郑天上过战场。当人的头整个被砍掉,鲜血会像喷涌的泉水般激射而出。就是这般声音。
郑天抹去额头的冷汗,一步一步靠近了烛光摇曳的破旧小屋。
偷偷的屏住呼吸,按住剧烈跳动的心脏。
郑天从小窗向屋中看去。
只见一个灰衣少年坐在屋子正中间的饭桌上,手中缠绕着一长节带血的长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