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颢噙着冷笑,只神色如常地将钱袋放回怀中。
“罢了,你不要就不要吧。”
“谁稀罕你那两个臭钱了?”章婉还尚在气头上,死盯着瞿颢道:“这都半月多了,我月子都坐好了,你伤想也早就好了。还赖在这不走干嘛?”
重元赶紧给他娘夹了一筷子菜,小心翼翼地安抚:“娘,你就别生气了。”见章婉气虽气,但也吃了,又说,“爹爹说了,明儿个他就走。”
章婉一听这话,顿时半信半疑,说:“他真这么说了?”
重元点点头。
瞿颢说:“不劳你费心,明天一早我自会离去。”
望着瞿颢淡淡的瞳孔,章婉斟酌再三,还是信了。当晚,便睡了一个安稳的觉。
次日清晨。
章婉早早便醒了。起身走到堂屋,原来瞿颢也早已醒了。
他也没有行李要收拾,所以孑然一身,正在那里坐着,似在等着什么。
谁知道他在等什么。章婉没理会他。
只在到了门前想要推开门出去的空当,章婉耳朵向来尖,便听见了屋外人声隐约嘈杂,似有人在外面。
一听这响动,章婉扣住门栓,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回头看看瞿颢,他正一脸玩味的笑。
“你笑什么笑?”章婉没好气道。
“这大早上的谁在我家门口闹?”难不成是村里人知道她家新住进了个瞿颢,寻事来了?
也只是推开门。
只见屋外立着两个身着常服的男人。一个身形高大,样貌隽秀,年龄不过二十上下。另一个身材矮壮魁伟,蓄着满脸络腮胡,三四十左右。这俩人身姿板正,身旁还随身带有武器,一看就知道是军人出身。
不仅如此,两人身后,院子外远远看去,还站着一大帮,面容严肃的侍从。
章婉愣着半天没出声。
“你看你,都把夫人吓着了。”面前的青年用手肘一捅络腮胡的肚皮,不满的说。
那络腮胡连忙跳起来辩解,粗嘎的嗓子连声直道:“那哪是俺!小白脸,你别一有什么事都往俺身上推!”
“俺这个长相怎么了!”气忿地道,他突然神色一变,向前探头谄媚地对章婉笑道:“夫人,您说,俺这个相貌没对不起人吧?肯定没把您吓着,对吧?”
看他搓着手,一副毛发蜷曲纠结的脸上居然还露出这种笑,章婉顿觉失语。
“夫人…不是,你们闹这半天,到底在喊谁啊?我就问一句,你们是来找谁的?”
两人退后一步对了个眼神。再上前时,面容微微严肃。
就在这时,身后走出了个穿玄色衣衫的男子。
章婉顺着两人大喜过望的眼神看回去,便见到瞿颢神色淡淡地对两人道:“你们来了。”
章婉顿时一怔。
来了?
她用了半天才消化了这句话的含义。
在她的印象中,今天瞿颢是要走人的。
而不是带来他的下属——
到最后,她终于弄明白了。
猜透了前因后果,却也难过。她问道:“瞿颢,你派这么多人来,还是要带走重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