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楼现如今是京城的名楼,一向都是达官显贵初入的地方,普通老百姓根本进都不敢进去,里面的消费实在是太贵了,随随便便几十、上百两银子那都是再正常不过了,至于楼上的包间,那更是不为外人所知。
望月楼之所以有今天这样的地位,还是要归于前年的时候,刘晋在望月楼上面的一番惊天动地的高谈阔论。
后面望月楼的东家也是不断的抓住机会,进行运营,紧跟时代的发展,用上钢筋水泥,各种各样的玻璃制品重新装修,后面开海禁之后,更是专门弄出了海鲜楼,始终引领着京城酒楼业。
现在正是朝廷三年一次的伦才大典,望月楼自然是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几乎天天都有各种各样的诗会之类的在望月楼上面举办。
此时,在明月楼最高的五楼上面,一群才子分南北而坐,彼此显然是在比文斗墨。
坐在南边的以南直隶才子唐寅、浙江才子丰熙、福建才子林庭、江西才子罗钦忠、广东怪才伦文叙几人为首,身边有二十多个来自南方的才子。
坐在北边的则是以山西才子刘龙、河间名仕孙绪、四川才子杨挺仪三人为首,身边同样有十几个来自北方各省的才子。
明朝的科举制度有一个比较特别的地方,那就是分成南北两榜,各自分开考试,最后再一起殿试,选出状元、榜样、探花之类的。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子明朝科举考试分南北的缘故,在朱元璋当皇帝的时候,又一次开科举考试,从第一名到第五十一名全部都是南方的才子给占据,当时就引起了北方士子们的极度不满。
而恰巧当时主持科举考试的刘三吾、张信全部是来自南方地区的官员,所以北方的士子就闹起来了,直言科举取士不公,偏袒南方人。
朱元璋同志呢,他不是一个喜欢去研究出现问题原因的人,他是一个喜欢直接解决闹出问题的人,所以他选择砍了主考官的脑袋来平息北方士子的怒火,同时又亲自点了几十个北方士子。
但是北方士子考不过南方士子这是不争的事实,因为在唐朝以后一直到明朝建立前,北方地区都长期受到异族统治,自然而然的这北方人就更没有心思去读什么四书五经,自然也就考不过南方人。
洪武朝的科举考试,每一次北方士子几乎都被南方士子给完爆,这样下去对于整个朝廷肯定是有害无益的,因为一旦南方的士子垄断了这科举,以后必定就会形成南方人垄断朝局的局面。
事实上到了明中后期,以东林党为首的南方士子也确实是基本上垄断了朝局,彻底掌控了这个庞大的帝国。
为了防止这样的现象,当然也是为了体现朱元璋同志对北方地区关心,所以就有南北榜,南方士子和北方士子分开考,各自录取一定数量的进士,然后再一起殿试,如此一来就可以形成一个平衡,稳定北方士林的心。
这就是南北榜的由来。
所以在明朝,南方的士子是看不起北方的士子,至少在科举考试上面是如此,北方的士子也确实是考不过南方的士子,江西、浙江、江苏这三个省都赫赫有名的考霸之乡,全在南方。
这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北方的士子虽然明知道自己可能实力上确实是要差一些,但历来也是不会服气的,自然而然每次科举考试的时候,自然而然少不了要聚在一起,彼此互相较量一番。
此时望月楼上面也是如此,双方分南北而坐,彼此互相出题、答题,好一番较量。
刘龙和孙绪、杨挺仪等人互相看了看,微微有些叹气,尽管他们已经尽可能的联系了北方各省的才俊,可是和南方的这些才子一比,大家顿时就觉得压力山大。
这南方的才子还真心不是盖的,特别是这个南直隶的解元唐寅,才华横溢,无论是诗词歌赋,还是书法、笔墨等等,无一不精,一个人就压的大家抬不起头来。
“可惜了,北直隶的刘晋没有邀请到,如果他在的话,我们就轻松多了,毕竟是高人子弟。”
孙绪笑了笑叹口气说道,刘晋的大名他们这些北方的士子自然是早就已经如雷贯耳了,高人子弟、去年北直隶的解元,才华横溢,满腹经纶,相信有他在的话,应付眼前这个嚣张无比的唐寅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刘晋我也向他发出过邀请,只是他一向对这种诗会没有什么兴趣,加之事务繁忙,所以也是没有来。”
刘龙算是这一次北方士子的领头羊了,牵头组织了和南方士子的这次比斗。
“可惜啊,你们北直隶的刘晋没有来,今天即便是胜了你们,那也是不算圆满。”
唐寅人长的非常不错,有一副好皮囊,此时又刚刚好三十岁,也算是青年才俊,在北直隶这样的考霸之乡考中了解元,现在整个人都飘的很。
听到刘龙、孙绪提到北直隶的大才子刘晋,顿时就嚣张的说道。
“唐寅,胜负尚未知晓,你未免也太自信了吧?”
刘龙一听,顿时就微微怒了,对方这口气,简直就是视北方士子如无物,完全就没有看在眼里面,一个人对上大家就算了,连没有来的刘晋竟然也要算上,什么刘晋没来,赢了都觉得还不够圆满。
这嚣张的态度,要是大家都是考武举人的话,估计都能够把他给锤死。
“赢你们我还是有信心的。”
唐寅淡淡的说道,非常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