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蔼头如果想嫁闺女,必然要带千允一起赴蜀的,否则错过了逍遥公寿辰的机会,再想借道送女出嫁,怕是未必能如愿!
错过这一回,便是天各一方山水相隔,贺兰千允和司马白再想见面,便不知何年何月,又会有何意外了!
而这也就意味着,贺兰千允想见母亲最后一面,也只能趁现在。
说来倒真是难为千允了,出门前只道去盛乐玩几天,这一走不打紧,却成了天涯两端,她怎能不去与母亲告一个别呢?
“我陪你去。”司马白心疼道。
“真的?奴奴还没说,殿下就.....”千允一怔,随即雀跃,她岂能不渴盼与郎君同见阿娘?
司马白笑道:“总得让岳母见见女婿吧?万一她老人家不同意,我也好央求一番不是?”
千允却是动容道:“殿下竟真懂奴心!阿娘知道我寻到意中人,欢喜还不及,怎会不同意!但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万一耽搁了行程,可就不妙。奴奴非是不晓事理的野丫头,奴其实只要殿下一句话,便心满意足了!”
“嗨,你怎与我客套起来?凉州使团还要七八日才来迎接,咱们今夜便启程回你族里,你也能多待几天。”
千允又是一阵犹豫,支吾道:“我早捎了信回家,让阿娘来与我们汇合,但昨日得了回信,阿娘不在家中。”
“她去哪了?”司马白心中一暖,暗道丫头竟这样体贴,难为她一片小心翼翼,她让阿娘前来,一是顾虑我对她心意薄厚,却也为省我跑腿啊!
千允声音有些沙哑,低声说道:“阿娘押商队去萧关换货了,往常在萧关置货,没有一个月是不够的,此时怕还不会返程。”
萧关,羯赵地盘!
“你瞅你这可怜模样,”司马白抬手戳了戳千允的脑袋,笑呵呵道,“萧关而已,我照样陪你去便是!”
“不不不!”千允跳脚道,“奴自己去便成!奴说了,奴不是不晓事理的野丫头,奴只要知道殿下对奴的心意,就知足了!”
“咱们需得悄悄的走,任谁知道都不会答应我去羯赵地盘的!”司马白却不管千允阻拦,已经在策划行程了,
“只需留封信便可,待到他们发觉,咱们早走远了,他们也无可奈何啦!顶多事后被数落一通,咱们快马加鞭,来回六七日足够了,只是害你母女相聚匆忙。”
“不不!绝不!”千允竟是异常坚决,“我怎能让殿下犯险!若是换他人也便罢了,以殿下容貌,谁人不会一眼认出?!”
司马白哈哈笑道:“嘿,我只需装瞎子闭上眼睛便可混过关卡,城中行走再戴上帽子,足以遮盖容颜,谁能认出我来?再者萧关偏远,寻常边卒岂知司马白是谁?便是知道,也无人能料到我会出现在萧关!嗨,即便认出了我,咱们来去匆忙,早返程啦,所以你便放心吧!”
“当真?”千允只犹豫了一刻,便又咬牙回绝道,“绝不可以!”
“高句丽贼的丸都山城我也来去自如,区区萧关算什么?”
提起直闯丸都山城策反高越,司马白不禁有些得意,暗道你男人什么龙潭虎穴没闯过?
石邃和高钊大营也不在话下!
他又语重心长说道:“你知道么,我需得让你父母尽皆安心,才不枉你跟着我!”
千允却仍是俩字:“绝不!”
“嘿,你这丫头,我却说不动你?”
司马白刚要再劝,忽见营中一阵响动,便见熊不让和二学子领着一队人马冲出营门,直冲自己而来。
他不禁诧异,暗道好家伙,你们该不会是来阻我的吧,好灵光的耳朵!
“殿下!”二学子匆忙喊道,“小曹郡主那厢有异状,俺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