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回去。”王大年抬袖拭去泪水,就去牵马。
杜荷带着一群衙役,还有孙思邈,骑马回到了慈县县衙,杜构听说杜荷回来了,立刻和田氏出来迎接,见到杜荷平安归来,杜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
杜构激动之后,忽然变脸,瞪眼怒喝:“瓜怂!我抽不死你!”说着就左右张望,准备找一个称手的“武器”。
然而没找到,于是他上前抬起手就要抽杜荷。
杜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满面笑容地望着他,等着他抽,杜构始终狠不下心来,收回了手,骂道:“瓜怂,以后再敢让我担心,我肯定抽死你。”
“不会了。”杜荷咧嘴一笑,道,“阿兄,我想沐浴。”
杜荷在土地庙待了那么多天,身上都臭了。
杜构赶紧命人去准备热水。
杜荷沐浴结束,换上了新衣,刚出来,就看到王大年在外面等着。
王大年行了个礼,道:“阿郎(家主的意思)让少郎去偏厅。”
“好。”杜荷点了点头,前往偏厅。
偏厅内,杜构坐在主位,孙思邈坐其下手位。
杜荷进来行了礼,入座,杜构问:“二郎,那牛痘疫苗,你是如何想出来的。”
杜荷道:“是孙前辈的种花法给了我启发,我其实算是捡了大便宜。”
孙思邈摆手笑道:“这哪是你捡便宜,这就是你的功劳,你莫要再谦虚了。”
杜构也是满面笑意,道:“慈县的疫情能这么快平定,二郎你功不可没,听王广说,你还勇斗山贼,一人追杀七八十个山贼,将黑磁山的山贼一网打尽,可有此事?”
杜荷淡然道:“运气而已。”
剿匪的事,他真不好意思说,那确实是他运气好。
他不想再听杜构夸自己,便打算岔开话题,问道:“对了,阿兄,仁心堂用药谋害你的事,打算何时与他们算账?”
“已经算账了。”杜构道,“前几日我派人封了仁心堂,抓了里面所有人审问,原来是仁心堂的掌柜卖假药,被人发现,以此要挟他,让他来害我?”
杜荷闻言蹙眉,不禁想起了自己在长安被人暗算的事,他完全有理由怀疑,谋害杜构的人,和谋害他的人,是同一个。
杜荷问:“他供出幕后指使之人了吗?”
“没有。”杜构摇头,“幕后之人与他见面时,蒙着面,看不清长相。”
“那声音总该听到吧,是男是女?”
杜构道:“是男人。”
杜荷顿时陷入沉思,由此看来,幕后黑手颇有点势力,那些出来收买船工和药铺掌柜的人,可能也只是马仔而已,真正的凶手,藏得很深。
良久,杜荷满面凝重地说道:“阿兄,我不敢瞒你,其实我在长安落水之事,就是有人策划,想要害我性命,没想到阿兄你也遭遇了阴谋,可见有人要灭我们杜家。”
杜构闻言震惊失声:“何人如此歹毒!”
杜荷道:“幕后凶手藏得很深,需要慢慢去挖,阿兄,我要回长安了,你孤身在外,一切都要小心,回到长安后,我会好好查一查的。”
“你要回长安了?”杜构有点不舍,问,“何时启程?”
“就今日。”杜荷道,“待会我就让王大年收拾行李。”
“如此着急?”杜构道,“现在已经是午后了,明日再走吧。”
杜荷摇头道:“慈县对我来说,宛如梦魇之地,我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一旁的孙思邈解释道:“杜少郎在小河村亲眼目睹众多村民死在他眼前,这对他心神确实颇有冲击。”
杜构自然能理解杜荷,起身叹道:“好,那就赶紧让王大年收拾行囊吧,我送送你。”
孙思邈也起身道:“道士也送送少郎。”
“多谢阿兄,多谢孙前辈。”杜荷起身颔首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