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闻言不屑冷哼:“孙思邈?哼哼……早在贞观二年时,他就给叔宝诊治过了,还开了药方,这么多年了,叔宝病情却愈发重了,人人都说孙思邈是药王,医术精湛,我就觉得他不过是浪得虚名……”
“咬金,不要胡言!”秦琼蹙眉冷喝,程咬金讪讪罢口,满脸都是不服气的表情。
秦琼转身望着杜荷,道:“贤侄你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我这顽疾早已病入膏肓,药王和太医们都开过药方,但……唉……不说了。”
杜荷道:“药王前辈其实很惦记你的病,这几年来,对你这样的病情,做过很多研究,他说了,秦伯您的病,其实只要按照他之前开的药方吃药,就可以痊愈,只不过耗时颇长,短则三五载,长则七八年,期间药不能断,而秦伯你怕是没那耐心,吃药也是断断续续,估计也没遵医嘱忌口,如此一来,病情自然越来越重。”
“这……”秦琼闻言一阵尴尬,随即叹道,“不愧是药王,都被他料到了,我当初吃了他的药,病情大为好转,就不再吃药了,后来旧疾复发,再按照药方吃药,却收效甚微,吃了三个月不见好转后,就没那耐心了。”
杜荷道:“这些都在药王前辈的预料之中,他还说,这次他改良了药方,这也是您最后的机会,你若是再断断续续,不尊医嘱,活不过四年。”
秦琼一听这话,心中暗自震惊,虽然他生性豁达,不惧生死,但人总是会变的,今时不同往日了,现在的他,有家庭,有儿子,有了太多的牵挂,秦家没什么根基,全靠他一人撑着,若是他倒了,秦家必会一落千丈,杜如晦的死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必须多撑几年,至少也要趁着自己在世的时候,将自己的儿子培养成才,就算将来不是一片坦途,也至少要将秦家撑住。
于是他毫不犹豫道:“既然如此,那待杜贤侄闲暇的时候,我亲自登门拜访,去取药方。”
杜荷见他被自己说动了,微笑点头:“好,我在家中静候秦伯。”
这时,一声呼声传来:“荷儿!”
杜荷转头循声望去,只见杜楚客正在翻身下马,然后快步朝这边走来。
杜楚客来到杜荷跟前,先跟程咬金和秦琼唱喏,然后望向杜荷:“荷儿,我去你府上,王小年说你已经跟许内侍走了。”
杜荷笑了笑,道:“叔父,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来接我,你又不顺路,多耽误时间。”
杜楚客淡淡一笑,抬手摸了摸杜荷的发髻,叹道:“我放心不下你啊,这可是你第一次上朝面圣……”
秦琼这时道:“杜尚书放宽心,杜荷此次是立下大功,圣人欢喜得紧,就算他越了什么规矩,以圣人的胸怀,也不会多加苛责的。”
“没错。”程咬金附和道,“再说了,有咱们三人帮衬着他,只要他不当殿忤逆圣人,出不了大事。”
“多谢卢国公,多谢翼国公,多谢。”杜楚客再次向他们二人行礼,心中甚是感激。
秦琼刚准备还礼,程咬金一把拽住杜楚客的胳膊,将他拉直了身子,道:“穷客气什么,杜荷叫我老程一声程叔,老程自然要帮衬着他,就算要谢,也应该是杜荷这小子谢我。”
他忽然转头对着杜荷挑眉:“来,杜小子,快谢叔。”
杜荷朝他翻白眼。
杜楚客看得一脸懵逼,一时间无法理解,杜荷何时与这两位大佬关系如此亲近了。
就在这时,朱雀门处传来高呼:“卯时四刻正,开朱雀门!”
接着,朱雀门缓缓打开,文武大臣们分两列缓缓入朱雀门。
秦琼走到许攸面前,道:“许内侍,杜贤侄初次入宫,不懂规矩,还请你多多提点。”
许攸有点受宠若惊,赶忙行礼:“翼国公太客气了,这是奴分内事,定会多多提点杜少郎的。”
秦琼对杜楚客道:“杜尚书,走吧,有许内侍照应杜荷,不会有事的。”
“喏。”杜楚客回头看了杜荷一眼,杜荷笑眯眯地朝他挥手作别,他这才转身跟秦琼往前走去。
秦琼和程咬金快步赶到武臣队伍前头,杜楚客在文臣队伍中间,进入朱雀门。
许攸凑到杜荷身旁,道:“杜少郎真是厉害,翼国公和卢国公平素极少与人亲近,你今日初次与他们见面,他们便对你格外喜爱,当真羡煞旁人啊。”
“运气,运气而已。”杜荷呵呵傻笑,装憨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