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内老先生正在讲课,台下一众儒生低头凝卷,颇为认真。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老先生话到此处又顿了顿,改口道:“姜禛!姜禛!”
一众儒生闻见老先生的话儿,皆是扭头朝她望去,竟埋个小脑袋于书卷之上,呼呼大睡着。
见状,姜倪笑的开心,一双小手儿忙捂着嘴,生怕笑出声来。
姜桐生则是摇了摇头,叹道:“唉!孺子不可教也!”
他二人虽也是学生,却比姜禛稳重许多,在姜氏也尤为讨人喜欢。
总总被人赞道:“瞧见没,那男的便是姜桐生,女的便是姜倪,乃姜氏的两位才子佳人。”
老先生缓步走至姜禛身旁,见唤不醒她便只得动手了,当即揪着她的小耳朵,斥道:“姜禛!你昨儿个夜干嘛去了?!竟来我课上睡觉!”
她可算是醒了,赶忙捂着自己的小耳朵,叫唤道:“啊!疼疼疼!老先生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众儒生皆哄堂大笑,好不欢闹。
“哈哈哈!你瞧瞧那蛮妮又打瞌睡了,这都第几次了?”
“第三次了吧?不对不对!应是第四次了。”
“哈哈哈!有趣儿!你瞧瞧,哈喇子都流在卷上了。”
老先生尤是严厉,揪着她的小耳朵便不松了,依旧斥道:“姜氏乃京内大家,怎就出了你这泛泛之辈!当真丢你们姜氏的脸!”
边说边是揪着她的小耳朵,向上这么一提,霎时倍感疼痛,哭喊道:“啊啊啊!疼疼疼!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上课打瞌睡倒也不怪她,自打入了姜氏,她便总总遭人欺,被人戏,昨儿个夜里又被罚跪,好不可怜。
眼下早已散课,众儒生各自回家温习功课,她走在道上小脚丫子,还在不住地打着哆嗦,真怕她在一个踉跄摔去地上。
姜倪是个笑面虎,这小女娃年纪同姜禛一般,皆是刚刚满岁,人瞧着天真活泼,可背地里却总设计对付姜禛。
同她倒是无仇,可惜,姜氏族人皆不待见姜禛,欺负她也是理所应当的。
“喂!你今儿个怎又睡觉了?!”姜倪假作关心,轻跳着小步子跑来身旁,询道。
“哼!我昨儿个夜里又被罚跪了!睡不安稳!”姜禛嘟囔起小嘴巴子,怨怨道。
“活该!谁叫你要同姜海大哥打架!”姜桐生斥道。
话虽如此,但昨儿个夜里他趁老妈子不在,偷摸着跑去给姜禛送食,刀子嘴豆腐心。
进入姜氏大院,抬眼便见着一颗梅花树独立院中,片紫片红尤为养眼。
这数乃是姜二爷同姜桐生一块儿种的,他父子二人同姜禛一般,皆好这花花草草。
还未进屋便又遭刁难了。
但见一位老妇走来,乃是姜三爷的正房,姜倪的生母,呵道:“今早下人同我说,伙房里的饼子少了,定是你偷吃的!”
每日每夜,这类琐事儿赖事儿,她总总能遇见,但凡丢了东西,出了坏事儿,总会怀疑到她头上,可怜!
姜禛低头弯腰,道了句“见过三姨娘”后,又是假作恭敬,如实道:“瑶瑶并未偷拿伙房内的饼子。”
三姨娘蹙了蹙眉,怒道:“你是说我冤枉你?!”
“不是,瑶瑶没那意思。”姜禛怯道。
三姨娘是个泼辣的主儿,日里有三老爷宠着她,她便万事不惧。
似是来了脾气,三姨娘抬手便欲赏她个大嘴巴子,好在姜老头路过,这才保下姜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