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禛正缩在榻上,方才郭天同郭地二人唤她前去用宴,她单单道了句“不吃不吃!”后,便不再理会他二人了。
上官若被捕,自己又同陈译恩断义绝了,皆是琐事缠身,尤为伤神。
昨儿个夜里,她一时未把住便落泪了,哭声愈发响亮,引得一众盗匪皆不敢入眠,全跑来姜禛屋外为其守夜。
郭天同郭地二人更是自门外好言相劝,嘴巴子念念叨叨一整宿了,就没停过。
其余的一众盗匪皆是如此,早已认定姜禛为他们的寨主夫人了,如今寨主有难,他们该做何应对,还需姜禛这个寨主夫人来主持大局。
可再闻屋头内的哭声,响彻心扉,入耳便可引人心生同情。
这几日总总有盗匪在私底下议论着,都说寨主同寨主夫人,定是感情极好的,否则必不可能哭的如此凄惨。
可他们却是不知,姜禛落泪,号啕大哭,不单因上官若被捕,还因她同陈译彻彻底底再没的半点儿关系了。
当初那一句“你我二人往后,再无关系。”的确是气话,可待冷静以后,便也慢慢接受了。
她早是累了,单单只想待此事结束以后,她便返回江洲姜家,往后再不踏入京城半步。
就老老实实寻个人嫁了,做个小娘子,如此不好吗?
待到晌午时分,姜禛终是饿不住了,晃晃悠悠起身,捂着肚子,朝屋外走去。
昨儿个夜里她总总是辗转反侧,睡不踏实,一半是因有事于心,一半是因腹部上的伤痛。
眼下她的小肚子上,还留着一道印子,那是陈译的脚印,令她每每看见时,便会想起他。
烦气。
待将门推开,眼前一幕令她尤为震惊。
只见自己所居的小木屋外,全是黑压压的一片,站着盗匪,似已再屋外待她多时了。
有的手捧水果,有的端着各色菜肴,还在冒着热气呢。
“寨主夫人!您可算是起来了!饿了吗?!来!咱都为您备好了!”
“就是就是!吃饱了才有力气报仇!”
“呸!报什么仇?!咱寨主还没死呢!”
“就是就是!乌鸦嘴!你若再敢出言不逊!小心咱抽你!”
虽是盗匪,可如此之言着实暖心,令姜禛没来由的心里好受许多。
“呵呵……你们……你们真是群有趣儿的家伙儿!”姜禛难得露笑,捂着自己的小肚子,乐道。
“你瞧!寨主夫人笑了!”
“对对对!寨主夫人终于笑了!太好了!”
“太好了!寨主夫人露笑了!”
姜禛喜,一众盗匪同喜,忙不歇地将姜禛引去正堂,好生伺候着她。
日里上官若那怕再为凶狠,可最多也就是七八盗匪伺候他一人,但再瞧瞧眼下,竟是百来号人扎堆在正堂外,可劲儿地伺候着姜禛。
什么端茶倒水,嘘寒问暖,添衣送食,哪哪都没落下,真真将她当皇上般伺候着。
“嘿嘿,寨主夫……不对不对!姜禛姑娘,来,吃茶。”郭地为姜禛倒满一碗热茶,恭敬道。
“姜禛姑娘,您那身上的伤如何了?”郭天询道。
姜禛边吃着茶,边回道:“哼!还疼着呢!”
“什么?!是谁?!是谁竟敢伤咱寨主夫人?!找死!”
“就是就是!当真找死!”
“走!咱抄家伙杀回去!”
“别去!去什么去?!找死不成?!呆着!”姜禛凶道。
闻言,方才那几名出声的盗匪,皆垂着个脑袋,应道:“是!是!是!”
气他,恨他,巴不得再咬他一口,可若当真要伤害他,姜禛定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