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陈译一脚踹去地上,叫嚷道:“啊!谁?!谁人如此大胆!”
待将戏脸拿下,扭头朝身后望去,这才知是自家爷回来了,忙腆着个脸,笑盈盈的说道:“嘿嘿,爷,原是您回来了,怎的也不支个声,咱也好前去迎您。”
陈译入座,询道:“你这是做甚?!”
“嘿嘿,咱祖辈乃苗山老庙里的道生,咱也会点儿请神的小把戏,这不,方才便在请神呢。”
陈译似来了兴子,继而追问道:“如何请神?请什么神?请神有何用?”
汪烨将手中的香炉,稳稳当当的置在地上,赶忙跑去自家爷身旁,显摆道:“嘿嘿!爷,我同您讲,咱这作法属于请神降物,喏,您瞧。”
汪烨自怀中摸出一张符纸,其上满是看不懂的字,继续说道:“此乃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有太上老君的一丝法力降于其中,可逢凶化吉,避凶避难。”
陈译接过符纸,瞧着倒是新奇,灵机一动道:“既如此,那你便为我作法,再绘制两张,我有用。”
“得嘞!”见在自家爷面前显摆成功,汪烨立马屁颠屁颠的跑回去作法了。
第二日当早,周氏尚在姜沈房内,见她闷闷不乐,便好奇询道:“九儿,怎的了?!莫不是生病了?!”
姜沈落地之时,窗外寒冬飞雪,巧有九片腊梅飘进屋内,故唤她“九儿。”
“九儿无事儿。”姜沈口是心非道,昨儿个同陈译的种种不愉快,她仍耿耿于怀。
若是他人也就罢了,可偏偏是她,自己的陪衬。
“无事儿便好,待会儿出街记得寻些醒茶。”姜老太太尚在待她,简单嘱咐句后,便走了。
姜禛耷拉着小脑袋,极不情愿的跟在陈译身后,这丫鬟可不好当,不单需端茶倒水,还得随唤随到,累!
本以为他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可而下再瞧,真真是块木头,嘀咕道:“同我这般俏丽的丫鬟,你竟就使唤我做这些粗活!木头!”
又是一摞小桃酥置于其手中,她这当子两只小手儿上,大大小小拢共提了七摞小食,还皆是小桃酥。
自他身后骂道:“你当真想累死我呀?!木头!懂不懂怜香惜玉呀!”
陈译并未回头,依旧朝前走去,回道:“不懂!”
气的姜禛牙痒痒,恨不得上前咬他一口,碎碎念道:“你就这么喜欢吃小桃酥?!”
陈译答道:“嗯,小桃酥乃我最爱。”
眼珠子一转,似又想到什么,回身朝她走去,将一块小桃酥自纸包中取出,置于手中,而后面露坏笑,望向她。
“你你你!你要干嘛?!莫不是想……呜──”陈译趁她张嘴说话之际,塞了一块小桃酥于她嘴中。
但见姜禛腾不出手,只得含着块小桃酥呜呜咽咽,嚷嚷个没完。
入口酥脆,内馅软糯,口齿留香,越嚼越甜。
陈译正在喂她,同伺候个小娃娃一般,询道:“好吃吗?”
“嗯!好吃!”她算是被甜到了,一半是嘴,一半是心。
街肆之上走客繁多,不时便有爱看热闹的朝他二人望来。
“啧啧啧!瞧人小俩口的,多恩爱呀。”
“是呀是呀!瞧的我都心生羡慕了。”
“等等!不对!那丫头似是姜家的蛮妮!”
“什么?!果真是她!不可思议!”
姜禛已吃完,甚是舒坦,面露笑意,嘴角似都要翘上天了,乐道:“好吃好吃!喂!你再喂我一块儿嘛!”
“多事儿!走了!”话罢,陈译扭头就走。
她只得继续骂骂咧咧跟着。
进到茶楼,陈译先行入座,再瞥眼身旁的姜禛,命道:“丫鬟不能坐。”
“什么?!你要累死我吗?!”姜禛叫嚷道,她的嗓门很大,不会儿便引得一众茶客侧目。
“呦!姜家的小女,又同人拌嘴了?”小二提着茶壶走来,倒是热情,话语不断。
一旁的膏人也是好凑热闹,搭话道:“这有何稀罕的,她同人拌嘴不是家常便饭嘛。”
“的确是这回事儿,来,您二位用茶。”小二倒茶,见姜禛不入座,又是纳闷道:“您几位呀?这姜家小女需不需茶?”
“不需。”“需!”二人争道。
“你当真想累死我呀?!连口茶都不让人吃!”姜禛怒道。
陈译并未理她,将小二支乎走后,自顾自的吃茶,再是说道:“愿赌服输,你见过哪个丫鬟像你这般的?”
“哼!那你吃茶吧!”姜禛也不伺候他了,蹦哒着小步子朝前走去。
“唉!没点儿耐心,小女子!”陈译也不阻止,由她去吧。
这儿尚有一众纨绔子弟,在此吟诗作对。
但闻一人道出:“天作棋盘星作子,谁人敢下?”
实乃好对,周遭之人皆是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做对。
尚在纳闷之中,又闻一道声音自身后传来,“地当琵琶路当弦,哪个能弹?”
回头望去,正是姜禛。
虽她在诗词歌赋之上颇有造诣,可无奈,这些个纨绔子弟并不搭理她,单单撂了句“啧啧,原来是个蛮妮。”
“继续出对,继续出对。”众人继续,不会儿再是说道:“重重喜事,重重喜,喜年年获风收。”
还未待众人有何思绪,姜禛又是开口对道:“盈盈笑语,盈盈笑,笑频频传捷报。”
“你这蛮妮,休要捣乱!”“就是就是!自个儿一边玩去,咱可不带你。”众人厌嫌道。
陈译同一旁的膏人询道:“老兄,他们是何人?”
朝其所指处看去,回道:“几个富家子弟罢了,日里无事儿便爱来此对对子。”
“哼!你们自己对不出来,还不需别人对,无理!蛮横!”姜禛攥着小拳头,不服道。
言之有理,但众人依旧不愿同这蛮妮一块儿对对子,故而刁难道:“成!可咱接下来想玩接龙,你若能寻个伴,那咱便带你一块儿。”
言罢,个个撇过头去,无人愿同姜禛做伴,一想到她吃瘪时的模样,便不住的窃喜。
见众人皆不待见自己,甚觉憋屈,怒道:“你们这不欺负人嘛!还得寻个伴!这节骨眼儿让我上哪寻呀?!”
“唉!若寻不到伴,那咱也没的法子,只能请你离开了。”
“就是!哎呀!可惜呀!这儿有人寻不到伴呀!”
一个个的,全在幸灾乐祸。
无奈,谁叫自己不招人待见,罢罢罢。
扭头却见他站于自己身后,亦有笑意浮现面旁,不知是否是在笑话自己。
“你这是……”姜禛方才开口,便被其打断道:“我做她的伴,如何?能开始了吗?”
闻言,众人皆惊。
“啊!你掐我干嘛?!”
“嘿嘿!还以为我在做梦呢,原来不是呀。”
“那你掐你自己不就好了!哎呦喂!我的腿子哟!”
“我也以为是在做梦,竟当真有人愿同这蛮妮做伴。”
一双大眼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他,似有些不敢相信,他竟愿同自己做伴,没来由的甚觉暖心,谢道:“喂!多谢!你似乎也没那么讨厌。”
陈译错愕道:“难不成你一直很讨厌我?!”
似感觉自己说错话了,赶忙冲其吐出个小舌头,打着哈哈,说道:“没有的事儿!我方才说什么了吗?”
惊愕过后,这才开始对子接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