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徐天脸都气绿了,直勾勾的盯着姜禛,咬牙切齿,好不吓人。
再回头,朝自己身后的四五儒生瞪去一眼,斥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他甚是憋屈,本想着带人来好好讥讽其一番,可不料,受讥讽的竟是他自己。
徐天所在的徐家势大,其身后的四五儒生也不敢招惹他,只得照做,抬手捂嘴,再不敢笑了。
“哼!一群没出息的家伙儿!”言罢,姜禛便打算带着从烟,转身离去。
却被身后的徐天一句嘲讽留住了脚步,“哼!不过是个没人要的蛮妮罢了!竟还敢在我面前嚣张!”
“你说什么?!”姜禛脸皮子虽厚,可自遇见陈译后,假若谁再说她没人要,她定会跟谁急。
见状,徐天大喜,日里总总挤兑不到她,还以为她当真是脸皮子厚实,怎怎说都不往心里去,而今好容易见其动怒了,定不会放过的。
姜禛在前头走着,徐天等人在屁股后头跟着,所述之言皆是嘲讽。
“哟!姜家蛮妮脸红了!”
“嘿嘿,你瞧瞧,一讲她没人要,便脸都急红了。”
“啧啧,谁敢要她呀,难不成嫌自己命长,娶个蛮妮?!”
杂杂乱乱,入耳皆是烦气,遇到这等事儿,哪还忍得住,但见姜禛回身,撸起袖子就要撕烂这些个儒生的嘴。
奈何一只手忽然拽住她的衣袖,将其拽去自己的身后。
待姜禛回过神来,抬眼朝身前之人望去,见竟是他!
徐天可不敢再招惹陈译了,上回于义庄之内,单单动动嘴皮子,便没了三十两银子,再见他都得绕道走。
惹不起!惹不起!
直接转身离去。
“徐少爷!咱这就走了?!”
“怎走了?!不再多骂骂这蛮妮吗?!”
四五儒生跟在其屁股后头,一头雾水,不知徐天怎说走就走了。
姜禛也在嚷嚷着,说什么有胆别走,再不成他二人打一架,诸如此类云云。
只因有陈译在,她便万事无惧。
可他却曲起手指,在姜禛的脑门上轻弹了一下,道:“你理他们作甚?不过是平白添堵,气了自己倒也叫那些个旁人看了笑话,还去?不值。”
姜禛撅起个小嘴巴子,怨怨道:“可……可他们嘲讽我!还说……还说我……”
还说自己没人要,但这句话,姜禛并未道出。
“你不是。”陈译晓得她为何生气,当即回道。
“你说……什么……”姜禛眨巴着一双大眼眸子,望向陈译。
他刚才似说……自己……并不是没人要……
喜从心头起,笑自嘴边生。
姜禛此时此刻笑的欢畅,跟在陈译身后,再不嚷嚷了。
她还在回忆着呢。
越想越甜,甜的腻口。
他二人尚在续着,身后还跟着个小姑娘。
正是从烟。
但见她轻挪着步子,走至陈译身前,十分拘蹙的打着招呼:“易公子……又见面了……”
瞧着倒是有趣儿,小手儿单单甩摆了几下,便又落回去了。
从烟姿态尤为儒雅,端的那叫一个大家闺秀。
闻言,陈译回头,冲着从烟微微颔首,回道:“的确,从烟姑娘,咱们又见面。”
从烟微微张嘴,略感惊讶。
他竟还记得我的名字。
小脸儿微微泛红,她似也晓得自己露羞了,赶忙将头撇去一边,支支吾吾说道:“没想到……易公子还记得小女的名字……”
“呵呵,这又如何?从烟姑娘不一样记得我的名字吗?”陈译不以为意,面露笑意,走去从烟身前。
二人之间的身距,越来越近,从烟的一颗小心肝,早是忐忑的上下乱窜了。
陈译微微低头,凝着从烟,这小丫头同姜禛,简直就是两个极端,一个大大咧咧的没谱,一个柔柔弱弱的可怕,真真有趣儿。
一句“从烟姑娘今日也是极美的。”入耳,算是彻底羞到她了。
人小姑娘哪能遭的住这个,一张小脸儿红的跟六月的杏花一般。
恍恍惚惚,犹犹豫豫间,她竟是捂着自己的小脸儿,转身就跑,一溜烟便见不着其人影了。
“呵呵呵!有趣儿!”陈译大笑,只觉这小丫头真真是个小家碧玉的,竟就如此被自己羞跑了。
再回过头来,却见姜禛正面露凶相的盯着自己,如此眼神,莫不是要吃了自己?!
“你……”还未待陈译把话说完,便闻“啪!”的一声,姜禛竟甩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虽力气不大,可这声音却很是清脆。
姜禛方才也是心急了,一时未把住便行冲动之举了。
眼下渐渐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竟打了他一巴掌。
赶忙上前歉道:“对不住!对不住!我我我我,我可不是故意的。”言罢,再伸手轻抚上他的面旁,可恍惚间,却又停住了。
“你不是故意的?!那我看你就是有意的!”陈译抓住她的小手儿,冷声道。
说来也是奇怪,抓着她的手,便同抓着小猫的后颈一般,皆不得动弹。
她竟安分下来了。
暖了手,也暖了心。
见她不再闹腾了,陈译便打算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伸手轻抚上她的小脸儿,若如此她都不拒,那自己便索性赏她个亲腻吧。
他想的倒是美。
还未摸到姜禛的小脸儿呢,却又被她打了一巴掌。
“啪!”
再赶忙抽身朝后退去。
此次她是故意的,只因她看见自己二姐来了。
陈译甚是憋屈,自己这是怎的了?!
“郎君!”姜沈缓缓走来,唤声亲切,她并未看见方才那一幕。
陈译脑袋瓜子灵光,一瞬间便明了了。
原来如此。
“郎君,你今儿个怎没参加比试?!”姜沈止步在陈译身前,询道。
言罢,再朝姜禛瞟去一眼,见她正在远离陈译,当下心喜,想她还是有点儿自知之明的。
“我身子欠佳,故而没去。”陈译扯谎道。
再瞥眼姜禛,她这当子同只温顺的小动物一般,竟见着姜沈便拘蹙起来了,真真是奇怪。
她也不愿如此,可无奈,自觉有愧,本就是自己活该,死要面子活受罪。
她二人聊的火热,全未理会姜禛,所聊的话茬儿皆是有关此次比试的。
说来挺不应该的,姜禛明明就是此番比试的夺魁之人,可眼下嚷嚷的厉害的,却是她姜沈,搞得陈译启初还以为夺魁之人是她呢。
姜沈好算计,在陈译面前还不忘数落姜禛,“唉!我这三妹妹总总忘事儿,今儿个参加比试不单迟到了,在比试时还不知怎的,竟让砚台进了朱砂,真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姜禛气不过,日里如何如何数落她,她都可忍,但唯独在陈译面前不行,这不就是想在其面前,败坏自己的形象嘛。
她本欲出言为自己辩解一二,却闻陈译出言道:“呵呵,是吗?!”话到此处,只见其扭头望向姜禛,接着说道:“我倒觉得她蛮让人省心的。”
闻言,姜禛同姜沈二女皆不置可否,呆望向他。
她省心?!
他觉得我省心?!
有人喜,有人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