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犹豫什么,难道愿意放弃一切,任人宰割不成?”
等了半晌,看到陈士骏还没有答复,李善才开口催促。
“任人宰割!”
重复了一遍,陈士骏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此事危险性太大,只联系荆王,是不够的。”
权利容易让人迷眼,陈士骏不想放弃,所以同意了李善才的计划。
“不够,你还要找谁?”
陈士骏表态,让李善才十分欣喜,当即开口追问。
“皇上!”
这个答案,让李善才意外,不屑的说了一句:“一个十岁的少年,毛都没长全,能有什么用!”
如今的皇权,已经到了最低点,李善才是一点也不把小皇帝放在眼里。
正因为如此,才想除掉贺元盛,以便独掌大权。
“可有些人,对皇室,还是有几分忠心的,比如,李宗廷。”
“这倒也是!”
语毕,二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接下来,又是一阵密谋,之后便分开行动。
两天之后,南京城内的一间客栈中,一名布衣青年,正早看着吏部下发的任命书,脸上是一片思索之色。
突然间,房门被人敲响,布衣青年打开房门后,又有一个青年,走了进来。
“恒顺兄,我打听过了,今科进士,几乎全被外派为官。”
说到这里,走进来的青年,叹了口气,好似很无奈的样子。
“此举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孙恒顺淡淡的回应,脸上也是一片平静之色。
“好事,有什么好的,你看看,去的都是什么地方,不是贫瘠之地,就收刚刚收复的地方,只要一上任,就会有很多麻烦事!”
“我们当官,自然要为朝廷分忧,不能总想着享福!”
顿了顿,意味深长的开口:“而且朝廷如此安排,也有深意,若是做好了,必然会进入贵人的眼!”
此言一出,后进来的男子,露出几分思索之色。
过了半晌,这才开口说道:“恒顺兄所言有理!”
接下来,两个人又聊了几句,孙恒顺开口道:“如今正值多事之秋,还是早些赴任的好,为兄打算明日动身,前往定远县任职,今日就在此地,与贤弟告别。”
青年男子一愣,然后苦涩的一笑,开口回应:“你的去处是安徽,我的去处,是福建,恐怕这一别,数年之内,是见不了面了。”
“这可不一定,也许……”
说到这里,孙恒顺不继续了,只是眼中流露出几分精光。
二人谈论此事的时候,南京城内的其它地方,今科上榜的进士,也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谈论着此事。
对于出任地方官一事,有的人能看出些问题,可有的人却很不解,还出口抱怨。
尤其是名次较高的一些人,对于未能留在中枢任职,十分不满。
可吏部任命以下,就算不满,也没有办法。
毕竟寒窗苦读,目的就是通过科举,成为官员。
如今有了做官的机会,哪怕不那么满意,也不会放弃。
就这样,接下来的几天内,被授官的进士们,先后离开南京,去各地上任。
这其中,速度最快的,就是孙恒顺,他只用几日功夫,就赶到定远县。
定远县,位于安徽中部,半个月之前,元朝骑兵,从这里撤走。
不过元朝人在撤离之前,洗劫了大户,还烧杀抢掠一番,所以到处都是流民。
唯一的好处,就是此时正是秋粮成熟之季,田地里的粮食,可以收割了。
但定远县的良田,大多掌握在士绅手里,普通百姓,根本没有田地、粮食。
而定远的士绅,虽然被灭掉不少,但每一家,几乎都有幸存者。
如此一来,这些残存的士绅,自然不会让流民,去碰他们的粮食。
“真是毫无人性!”
调查完定远县内的情况,孙恒顺冷冷的说了一句,目光中也漏出几分危险。
接下来的几天,定远县衙发出公告,召集流民开垦荒地,参与的人,全都分发粮食。
孙恒顺更是仔细调查,本地的士绅,跟元朝勾结之事。
元朝南下时,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大有鲸吞天下之意,定远县又在安徽中部,属于第一批沦陷的城池。
所以本地的乡绅,几乎都臣服了元朝,把柄自然不少。
孙恒顺调查的又十分仔细,甚至到了严苛的地步,以致大部分的士绅,都被安上了通敌的罪名,下了大狱。
之后便是抄家,并将所得的粮食,分配给组织起来的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