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元盛开口解释,他刚刚提出了一个狠辣的建议,就是直接烧毁农田,逼迫百姓离家。
“这?”
太子拿不定主意,因为按照贺元盛的建议去做,肯定会损失惨重。
倒是小德子很果断,当即开口劝说:“殿下,贺指挥使言之有理,你做决定吧!”
小德子对太子的影响很大,他当即招来内阁两位辅臣,说出这个决议。
谁知此举受到两人坚决反对,只见陆禾章义正言辞的说道:“殿下,烧毁农田,会导致百姓无粮食可用,届时定会民不聊生,此策绝不可行!”
贺元盛开口反驳:“陆阁老,元朝骑兵就快到了,若是不能在他们之前,完成坚壁清野,这些粮食,就是敌人所有之物,与其资敌,不如烧毁!”
陆禾章不屑的道:“黄口小儿懂得什么!”
次辅沈涵也连忙开口:“元朝兵马南侵,就算不能从京畿取粮,也可以扫荡周边,难道要把附近的农田全都烧毁!”
贺元盛顿时头疼起来,再次开口解释:“元朝劳师远征,所带寄养必定不多,只要京畿地区完成坚壁清野,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别处取粮。”
“那京畿地区几百万人口,又何以生存,总之此策,老夫不同意。”
陆禾章的语气很坚定,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若是殿下坚持如此,请恕内阁概不奉诏。”
说完之后,陆禾章跪倒在地,表明自己的决心。
一旁的沈涵虽然没有说话,却同样跪倒,以行动表态,支持陆禾章的建议。
内阁辅臣不同意,太子也没有办法,看了贺元盛一眼,让他想办法解决。
可面对两个不知轻重的老顽固,贺元盛能有什么办法,只能低头不语。
就在此时,小德子开口了:“蝇营狗苟之辈,你们不奉诏,无非是担心烧毁农田,会招来骂名,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此言一出,贺元盛诧异的看了小德子一眼,没想到对方敢说出这样的话。
其实陆禾章二人坚决反对的原因,贺元盛也了解,就是害怕招来谩骂,因为此举有些狠辣,哪怕是为了大局,也有引起非议。
“军国大事,哪有你这小小阉宦多嘴的份!”被揭穿心事,陆禾章的老脸,有些挂不住了,羞恼成怒的骂道。
“不知所谓!”沈涵也附和一声。
小德子也急了,不顾身份,当场和两人争吵起来。
可争吵半天,却没有打到目的,最后不欢而散。
“贺指挥使,要不直接出动三千营兵马,烧毁农田!”二人走后,小德子提出了这个意见。
“德公公,没有内阁行文,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想要烧毁农田,必须要官员配合,否则阻力太大。
若是强行为之,不仅会有骂名,事后还可能成为替罪羊,这种划不来的事,贺元盛不会去做。
同一时间,陕西,渭南县周边,改名为红灯会的弥勒教,也开始起事。
毫无准备的渭南县,在红灯会起事当天,就被攻占县城,官员也纷纷被杀。
拿下县城的红灯会,继续像周边扩展,由于百姓困苦不堪,几乎快活不下去,在加上宗教的洗脑能力很强,所以发展的极快,短时间内,拿下了十几座县城,整个陕西,可谓是烽火遍地。
弥勒教又是有预谋的,截杀永昌帝,所以各地的流民、叛军,纷纷向渭南县汇聚,仅仅几天,集结了几十万叛军。
这些人虽然是乌合之众,可人数众多,顿时震惊了长安,连永昌帝也惶恐不已,生怕叛军打到长安。
行宫,永昌帝再也没有心情寻欢作乐,召集了西巡的随行大臣,还有陕西的官员们,研究对策。
可眼下形势太过险恶,哪个官员都不敢说话,生怕惹火烧身。
陕西民乱,发展的太快,省内的军队,又被高家兄弟引去榆林府,如今长安周边,只有万余兵力、以及护驾西巡的两万人马,根本没有能力平叛,甚至长安城都有危险。
因为叛军的主力,就在不远的渭南县,而渭南县,在潼关以西,长安城的东北方向,距离只有一百五十里,若是叛军西进,几天就可直达长安。
更重要的是,渭南是东出潼关的毕竟之路,现在叛军占据了此地,正好断了永昌帝的归途。
“说话啊,怎么都不说话,谁能告诉朕,这么多反贼,都是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短短几天之内,就占据了十几座县城。”
官员们都不说话,永昌帝火了,咆哮的声音,传遍整个行宫,并用凶狠的目光,看着下面的官员。
而看向陕西巡抚的目光,更是带着几分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