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尔可收拢好军心,下次再战吧。”王猛勒住战马,目送苻融引兵离去。
邓羌此时也折返,脸上同样带着喜色,历经这一次并肩作战,邓羌似乎已经完全把自己的心放在了关中盟这边:
“当为盟主贺,当为主簿贺!”
“保全林氏坞堡,应当先为将军贺!”王猛笑着说道。
娴熟的商业互吹。
两人对视一眼,升起“合作愉快”的感觉,齐声说道:
“更当为关中盟贺!”
说完,王猛哈哈大笑,扬起马鞭指着前方的苻融,也似乎越过苻融指向更北的长安:
“苻苌身死,苻融遁走,这长安,似乎又有一出好戏了。”
邓羌错愕:“这······应该不至于吧?”
都已经国难当头、风雨飘摇了,氐人内部还能有什么矛盾爆发不成?
虽然邓羌在氐人中厮混那么长时间,也知道氐人皇族内部的争权夺利一点儿都不比晋人来的差,但是并不觉得这个时候了,他们还会有这种好心情?
“那谁知道呢,且看着。”王猛转而用马鞭轻轻敲着手心,“你我尽力了,剩下的就是坐等盟主再传佳音。”
说到这,邓羌不由得轻叹一声:“之前犹是小觑了盟主。”
王猛笑了笑,邓羌能说出这样的话,显然说明杜英斩杀苻苌,也的确给了他不小的刺激,让他意识到,氐人,这关中汉人遗民迟迟不敢翻跃的高山,也不过尔尔。
氐人、羌人,乃至于那些胡人,又有什么好怕的?
他们也是人,也能杀死。
“我家师弟,应如是。”王猛骄傲地说道。
邓羌瞥了他一眼,虽然这话无从反驳,但是王猛的这个语气,让邓羌总觉得这家伙也在自夸。
师弟应如是,那他这个做师兄的,岂不是更厉害?
————————————
原本淅淅沥沥的秋雨,已经越下越大。
灞桥战场,笼罩在凄冷的雨中。
弓弦已经都被润湿,无法使用,唯有晋军的霹雳车,犹然还在咆哮,不过风雨携来的薄薄雾气也遮挡住了视线,霹雳车也没有了准头,为了防止砸到自己人,只能逐渐往纵深射击。
大多数的石弹都落在了空无一人的泥泞中,这更多的只是霹雳车在宣告自己的存在罢了。
倒是氐人使用的小型投石机,仍然还在发挥作用。
灞水就那么宽,桥只有一座、船则铺满了水面,只要对准灞水的方向砸过去,总能有点儿收获。
不过随着苻柳兵败后退,灞水岸边也不全是坚守不退的氐人。
谢奕和杜英率军冲锋在前,而跟在后面的戴逯和朱序自然就负责
扫荡岸边壕沟和胸墙内外躲藏的敌人,让不少船只能够顺利靠岸。
已经分别月余的两路兵马来不及庆祝会师,便继续分别,一路继续扫荡岸边,一路则向纵深进攻。
苻柳的兵败,显然出乎苻雄的意料,不过苻雄还是冷静的传令苻生继续守住桥头,自己则率领骑兵增援。
“又是老熟人啊。”杜英抬头,看着雨幕中绰绰约约出现的骑兵,不由得感慨一声。
谢奕则斗志高昂:
“那你我伯侄再战他一回!”
杜英慨然道:
“愿为前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