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尚未答应,尔等欢笑作甚!桓元子若真愿做媒,至少入了长安,有了府邸才行,军营之中,万般草率,成何体统?”
回答他的,更是一阵阵笑声,包括桓温。
谢奕这家伙,虽然嘴上一直不答应,心里却好像已经把杜英当女婿了。
“也罢,那便依无奕之意,不过这月老啊,余是当定了,谁都不许抢!”桓温张开手臂,爽朗说道。
“这是自然。”郗超在一侧说道,“我等能见证此一番才子佳人、终成眷属之佳话,便已与有荣焉。”
众人齐齐应和,包括杠精袁虎,也跟着附和一声。
就算是不给桓温面子,他也得给谢奕面子,总不能这时候拆台,打破欢乐的气氛。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谢奕当然也没有再开口反驳的余地。
他的回头向东南望去。
不知道江左诸位,打算怎么和这个如日中天的团体抗衡?
若是王家主动退缩了,那就别怪谢某舍不得杜贤侄这个好女婿了。
“苻生不战而退,倒也合了本将心意。”桓温接着向前看去,苻生倒不至于不敢再和桓温交手,只是且战且退,并没有恋战之心了。
因为率军在前的戴施等人也担心苻生会突然转头又冲杀一阵,所以也没有紧紧贴上去,只是不疾不徐的保持着推进,逐渐占领整个战场。
灞桥之战,就此以晋军的大胜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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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温渡过灞水,苻雄并没有再给顶在灞桥的苻生派遣任何援军,反而下令撤退。
苻生虽然不情愿,却也知道,时至如今,事不可为,所以也只好率军徐徐撤退
“丞相这是何意!”
一名将领满身鲜血,跟在苻生身边,时不时的回头望去。
晋军历经渡河之战,也疲惫不堪,此时并没有着急的全军压上,而只是缓缓推进,汇聚兵马。
如果苻雄能再支援一些兵马,或许苻生还有机会继续压住阵脚。
“大王,为何就撤退了?!”
又是一名将领策马过来。
越来越多的人汇聚,每一个人身上都是伤痕累累、疲惫难掩,但是当他们看到背后的晋军时,流露出来的,仍然是愤怒和斗志。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此言不假,反之亦然。
苻生的麾下,哪一个不是狠勇好斗之人?
如此仓促的让他们撤退,他们不服。
苻生阴沉着脸,缓缓策马前进,一言不发。
跟在旁边的淮南王傅毛贵,瞥了一眼这些家伙:“撤退是丞相的命令,尔等闭嘴。”
将领们虽然多有不服气,但是毛贵毕竟都是苻生的长辈,他都开口了,大家自然不好再多说。
或许这也代表着淮南王的意思?
毛贵训斥完他们,又看向苻生。
从他这个角度,能够清楚的看到,苻生那一只独眼之中,闪烁着的,并不是昂扬的斗志,而是彻骨的寒意。
一种阴暗的,充满杀戮的寒意。
毛贵自己都打了一个哆嗦,如坠冰窖。
本来他还想开口去劝说什么,此时也乖乖闭嘴。
苻生就这样一言不发的向前走,一直到迎上苻雄的中军。
苻雄并没有撤退,在让中军步骑率先开拔之后,他留下了五百名部曲护卫,一直在等苻生。
“参见丞相。”苻生坐在马背上,拱手,用喑哑的声音说道。
苻雄打量着苻生,点头说道:“平安就好,余已令苻柳率军先行,你我一并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