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而再,再而三,氐人的惊呼声、汉家将士的怒吼声,响彻整个前殿。
就当任渠都有些不忍看到自家麾下的将士以命换命的疯狂杀敌时,杜英和戴逯,沿着前殿东西两侧杀过来。
从东侧杀过来的杜英,直接迎上台阶下的氐人步卒。
而从西侧杀过来的戴逯麾下,一个个脸上还带着刚刚剿灭氐人残部的戾气,直接撞上氐人骑兵。
原本东西游走的氐人骑兵,登时被限制在台阶两侧的狭窄区域内,只能和步卒一起迎战。
杜英则在亲卫的护卫下,匆匆登上前殿的高台。
曾经恢弘的殿宇,此时已经坍塌了一半,受伤的将士就安置在大殿中,此时有受伤比较轻的将士,看到了盟主的出现,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不过杜英对着他们压了压手,让这些将士们安心坐下。
而他径直走向任渠所在的位置。
“参见盟主!”任渠郑重一拱手,脸上带着愧疚神色。
盟主在北侧率军高歌猛进,结果自己这里却把好不容易夺下来的地方丢了一个一干二净。
杜英看着身上喷溅满鲜血的任渠,当即担忧的问道:
“可有受伤?”
“都是氐蛮的。”任渠挺直腰杆,这句话他还是有资格说出来的。
居高临下,氐人骑兵又上不来,若是如此还要被伤亡惨重,甚至自己这个主将也浑身是伤的话,那就实在没有脸来见杜英了。
“那就好。”杜英亲切的拍了拍任渠的肩膀,“没有料到苻柳竟然会派遣骑兵从西侧杀进来,也没有料到这些氐蛮竟然会如此拼命,是余之疏忽。
尔能率军稳住阵脚、坚持到援军赶到,已然是大功一件,辛苦了。”
任渠赶忙摇头:“盟主何出此言?氐蛮狡诈,战场上本就难以预料全面,未能阻敌,当是属下之过,盟主不责罚,属下就知足了。”
杜英哈哈笑道:“也罢,你我就别在这里互相抢夺责任了,先拿下苻柳才是。”
任渠怔了一下,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盟主觉得能够击败苻柳?”
刚才的战局,实际上一直是氐人在压着任渠打,而现在援军赶到之后,双方仍然在一个个高台、宫室的争夺。
顶多算是陷入了僵持。
击败苻柳,似乎不太现实。
“已经不是一次击败他了。”杜英不由得一笑,“难道这一次,就没有信心再破苻柳?”
任渠当即大声道:“盟主欲为,则属下为盟主破之!”
谁怕了?
当初任渠带着百号人马,照样在潏水岸边和数倍、数十倍于己的氐人骑兵血战,何曾说怕?
“好!”杜英点了点头,“知道为什么余这么有信心么?
不只是因为余麾下有尔等虎狼之师,更因为苻柳再如何调兵遣将,也终究只是一人、一军,而本将这里,可不止有眼前这些兵马。”
任渠当即反应过来,现在长安城外的战斗已经结束,随着天色昏暗下来,长安城的攻坚战也告一段落,所以杜英完全可以抽调盟中以及谢奕那边的援兵。
当即,任渠信心更足,拱了拱手:
“属下先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