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者,是需要证明的。
而吕家,显然还不足以证明自己的实力。
他们只有战胜了王师才能证明。
可是如果真的如谢玄所说,那么吕婆楼大概也还在纠结,能不能打得过王师,自然在气势上就逊了一筹。
再加上吕家本身也没有太多的部曲,双方真的打起来,吕家可能号令的动来自不同豪酋、甚至之前还曾经是氐人的不同残余部众?
从这个角度来看,吕婆楼其实已经在难解的死局之中。
既如此,何惧之有?
两千五百步骑,其实已经很抬举他了。
梁殊不由得感慨道:
“少将军胸有韬略,关中之福也。”
谢玄还没有说完:
“王师在兵马组成上,其实是优于氐人的。而且更重要的是,现在的关中,也优于氐人的上郡,无论是从浅层次而直接的粮草补给,还是从深层次且广远的施政和惠民,我们都占据优势。
而且现在关中百姓已经清楚,都督府和其余曾经来到关中并且统治他们的势力都不一样。
他人所为,或名或利,乱世之中,名有好坏,利有贵贱,很多人都是为了称雄称霸,为了发家致富,更或者是为了活命,但是没有人,是真正为了关中能有太平盛世。
但都督,如今的所作所为,自然是真的为了关中的百姓。因而两相对比之下,民心在我,情理之中。
而不只是民心在我,财富也在我,冶炼、锻造等技术也在我,关中占据如此多的优势,战胜上郡的氐人残部,本来就是情理之中的。”
谢玄的一番话,让梁殊和崔逞都陷入沉思。
关中的最大优势,显然就是得民心。
一切都是建立在民众的基础上。
而如今的关中能如此富强,的确也和民众有脱不开的干系。
那么相比之下,胡人的统治之下是缺少了王化和礼制,江左的统治之下呢?
短短半年,杜英就能在百废待兴的关中废墟上建设起来这样一个生机勃勃的势力,而坐拥东南财富和无数南渡世家、百姓的江左,似乎在这些年的发展上,乏善可陈。
个中原因,难道就是因为双方的出发点不同、奉行的制度不同么?
“那属下先告退。”谢玄对着杜英拱了拱手。
杜英颔首:“上郡有尔,我心安矣。”
说罢,他有些无奈的看了一下仍然在思索什么的崔逞和梁殊。
谢玄的话,固然说得有理有据。
可是他的最终目的,只是想要把他们引入这种“这国怎,定体问”的深思之中,当他们开始不断地盘算和探究到底哪里出了问题的时候,自然也就没有心情再去想,让谢玄带着两千多兵马去招惹上郡的氐人残部是不是合适了。
“话虽如此,但是关中的强盛,也不是现在就已经实现的,这还需要漫长的时间,因此对于上郡之敌,还需要······”梁殊缓缓开口,可是旋即露出楞然的神情。
人呢?
谢玄早就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杜英仍然还在翻看着公文。
梁殊不由得跺了跺脚,谢玄这小子,当真是狡猾!
“或许都督现在在关中所采取的这些施政策略有可取之处、有优于江左和胡人之处。”崔逞倒是早就注意到了谢玄的离开,不过谢玄离开对于他来说自然不是什么坏事,他本来就不想调兵前来上郡,所以就装作没看见。
而且很显然,刚刚谢玄提出的关中“制度优势”,等于在宣扬一种推翻世家制度,而立足于百姓的观点,这让崔逞更着重于能不能反驳这个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