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是奉都督之命,也不能在军营之中纵马!”谢奕冷声说道。
谢玄却拍了拍手,一名亲卫押着一个被绑的分外结实的羌人走进来,谢玄指着此人说道:
“军情十万火急,属下不敢怠慢。出武关之后,属下在武关道上发现一股羌人斥候,狭路相逢,他们没有跑掉,因此将其擒获。
已经进行了简单的审讯,羌人一路偏师从洛阳东南,沿着洛水深入熊耳山,想要切断武关道。
无论是奇袭武关,还是直接进攻南阳我军的侧后方,对于羌人来说都是不错的选择,司马觉得,羌人会选择哪一个?”
此话落下,大帐之中顿时乱作一团。
将吏参谋们惊诧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背后,他们还真的没有想到背后!
当然,这也是因为谢奕凭借着麾下士卒的精锐以及对南阳地形的熟悉,已经拉起来了一道完全覆盖南阳西侧的斥候网,城内的斥候基本上都选择避其锋芒。
结果谁曾想,羌人竟然会从后面冒出来。
他们没有留在潼关帮助雷弱儿,而是仍然打着南阳和武关的主意。
“姚襄,还真是好大的胆子。”谢奕一拳砸在沙盘上,南阳城外的王师,顿兵多日,俨然是被姚襄给耍了,“立刻回兵武关,截杀从熊耳山中出现的羌人。”
“司马可知道会有多少羌人?”谢玄直接问道,“若是数量很多,那么我们这一支兵马根本抵挡不住羌人里应外合,所以应该选择突围。
若是数量不多的话,我军据险而守,扼住道路要冲,羌人纵然有千人,也很难突破我们百人所把守的险要之地。
属下已经把全部骑兵留下,先扼住几处山口,现在恳请司马调兵八百,协助防守。主要是把骑兵顶在山口、充当步卒,未免太浪费了。”
谢玄说的还算轻松,但是众人都难免产生了急迫感。
“可!”谢奕径直说道,“那便由你带着八百人回去,战斗急迫与否,也由尔来判断。”
谢玄却摇了摇头:
“属下还有另外的想法。”
“说来听听。”谢奕也露出了期待的神情。
眼下南阳的僵局,归根结底在于谢奕不想把全部的兵马投入到攻城战斗之中,这样摆明了会让虎视眈眈的荆州桓温部得利。
谢奕已经得到消息,桓豁率军抵达襄阳,部分水师也沿着沔水北上,可是时至今日,他都没有收到襄阳王师北上南阳的消息。
也就是说,桓豁摆明了是来捡便宜的,什么时候城内城外的攻防两军都死伤惨重了,他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谢奕并不怀疑桓温会下达这样的命令,不计较手段,只在乎结果,这的确是桓温的作风了。
因此谢奕现在也很是憋屈。
谢玄不管是运气好,还是本来就有所怀疑而加大了搜索力度,能够撞上羌人斥候并且勘破羌人的奇兵阴谋,总归是把现在的局势撬开了一道缝。
既然如此,说不定谢玄还可以再砸出来一个洞。
谢玄径直说道:
“姚襄麾下兵马,总共也没有多少,许昌又是多年战乱之地,远不足以作为根基,流民也所剩无几,多半被摧折或者掳掠。所以其麾下兵马数量应该和当时背叛王师时相差不多,既然如此,分兵一部分在潼关,一部分穿行熊耳山,还有五六千在南阳。
便是前面两路兵马人数未知,总数也不少于六千到七千。也就是说,现在真正空虚的,是许昌!
我军只要动用轻骑,奔袭许昌,或许真会有所斩获。而纵然无所获,以轻骑之行军快捷,也能摆脱羌人纠缠,重返南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