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慕容楷,其尚且可以如此坚定,那么现在甚至占据枋头的都已经不是慕容楷了,他还会手下留情么?
之前那些在攻城的时候打默契战的鲜卑贵族们,还会手下留情么?”
邓羌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此时他也意识到,自己要面临的很可能是一场守城恶战。
被自己胖揍一顿的慕容令,不嗷嗷叫着反扑才怪呢。
“但······”
“这便是其二。”王坦之就像是已经完全看穿了邓羌的心思一般,继续说道,“我们和河北之间的,只是商贸协定,而不是盟约。
打仗,和商贸有关系么?
甚至现在的协定之中,关中作为掌控商路的一方,是占据优势的,若是能够把这种劣势从战场上找补回来,岂不更是一件美事?”
邓羌攥紧了拳头。
是啊,若是能够让关中意识到,河北鲜卑军队也不是吃干饭的,照样能打,那到时候在谈判桌上,梁殊他们也不可能在和之前那样完全掌握主动了。
这一份商贸协定摆在这里,只要关中还想要实现“货通天下”,借助商贸推动关中新政的思想深入各处,那么就不会主动切断,这是关中的撒手锏,却也是关中的桎梏。
若是被敌人抓住关中的所需,反过来从关中这里获得让步,那岂不是成了赔本赚吆喝?
王坦之犹然意犹未尽:
“其三,虽然同样有万人敌之名,但是慕容垂是鲜卑人之中为数不多的天生帅才,之前鲜卑人南下的战例,伯夷你应当细细研读过,就知道其用兵,或刚猛,或奇诡,能够将骑兵多变的战术发挥到极致。
所谓兵势如水,慕容垂用兵,便有此中精髓。
之前我们面对的只是慕容令和慕容楷,而现在若是慕容垂亲自上阵呢?”
说着,他伸手指了指自己:
“一介书生,唯有三寸不烂之舌也。”
接着,又指了指邓羌:
“尔还有隗粹,两介莽夫,唯能冲锋陷阵每当先也。”
他不由得哂笑一声:
“尤其是不要忘了,六扇门在河北埋下诸多暗桩的事,若是之前鲜卑人没有察觉到端倪的话,现在肯定也已经了然,不然又如何解释八千骑兵悄无声息出现在城下呢?
所以我们的后手已为人所知,而慕容垂的心思,却还猜不透······
凭我们三个,斗得过么?”
虽然被王坦之高低嘲讽了一下,但是看在王坦之开的是群嘲,包括自嘲的份儿上,邓羌也就不跟他计较了:
“不试一试,如何知道?
慕容垂再怎么厉害,终究也是人。
天命所归,在于都督,慕容垂挡不住这汹汹大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