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雁赶忙应了一声,端起来水盆,跑得飞快,盆子里的水一晃一晃的,都打湿了她的衣袖。
杜英不由得笑了笑,还真是个脸皮薄的小姑娘。
嗯,才不是自己脸皮厚,动手动脚调戏小丫鬟呢。
匆匆用饭之后,王猛已经在门外等候。
明显,自家师兄比自己看上去还要期待这一次拜访。
杜英知道,师兄一直有匡扶天下之志。
在他的心中,桓温一直都是一个可以选择的对象。
所以这一次也是师兄着急想要看一看,桓温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对此,早就已经知道答案的杜英,并不担心自家大腿见异思迁。
苻坚都没有能撬动我的墙角,还指望桓温能干什么?
当然,杜英也清楚,师兄就算是真的觉得桓温或者苻坚,又或者谁更加合适成为自己的明主,也会想方设法拉上师弟一起的。
这家伙也算是重情重义。
只可惜······苻坚辜负了他。
杜英和王猛打过招呼,又看了一眼已经汇聚过来的随从们,的确都是自己之前曾经见过的关中盟骨干。
“此去蓝田,拜见征西将军,大家务必谦虚恭敬,莫要丢了关中盟的面子。”杜英简单的说了两句。
“请盟主放心。”
“走!”杜英策马,对着隔着篱笆寨墙看向自己的归雁摆了摆手,又对着另外一边送行的人们拱手。
“盟主保重!”殷存等人齐齐还礼。
关中盟现在已经愈发的像一个整体,而杜英这个灵魂人物自然也就愈发的重要。
如果不是谢奕会率军随同杜英,殷存他们也是万万不可能让杜英就带这几个人前去的。
谢奕率军屯驻在蒋氏坞堡和少陵坞堡之间,此时已经带人在坞堡外面等候。
杜英和王猛一前一后策马过去。
谢奕正在冷声训斥一名低头拱手的中年男子: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羯儿、元子不明就里,一番胡闹,难道你就听他们的?
此事未曾禀报江左,如何容得他们两个决断?谢湖,你也是家中老人了,怎地如此糊涂,要不你改成‘谢糊涂’算了!”
中年男子显然也有些委屈,无奈的说道:
“家主有所不知,五公子手中拿着家主印信前来,所以属下如何不敢听令?而且当时属下人不在襄阳,还在荆南巡查,
得知消息的时候,襄阳,甚至江陵、武昌等地都已经开始行动,属下只道是此事已为江左所知,如何知晓是五公子私自做出的决断?”
谢奕的语气愈加愤怒:
“家主印信让阿羯带着,本来就是夫人胡闹,不过阿羯到底年轻,不会行如此胆大妄为之事,此事,十有八九是元子那丫头撺掇的!
不过这丫头再过两年就要出嫁了,不好好在家里待着,是谁让她跑出来的?为什么会和阿羯一起北上?!”
看着家主已经快到暴走的边缘,谢湖也很委屈:
“家主,属下主持荆州家产,本来就是准备听从家中命令,随时准备撤退,五公子出面,手持家主印信,言及家主恐有不测,属下无从不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