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清川手里拿棉签沾着药液,仔细涂抹在他破了皮的嘴角,轻声道,仿佛他面前的是一脆弱瓷器。
冷秋渡摇了摇头,药液沁透伤口,微微刺激有些疼,但这跟他成长起来面对的拳打脚踢,冷言白眼,根本就不算什么。
沈清川问了冷秋渡是否还有哪里受伤,见他摇头,就把碘伏玻璃瓶放回药架。
冷秋渡站起,折叠好放在椅子上的长袍,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心底翻涌的恨意却如同巨浪滔天,想到今日的耻辱,同学投射过来异样的目光,他一遍一遍把孙德贸说的话刻在心底。
沈清川也不理冷秋渡在低头在沉思什么,微微蹙眉,他身上疼的厉害,那个几个鳖孙下了阴招,什么物件都往他背上扔,他还挨了几拳,掀开衬衫一看,果然下腹有几处淤青,后背也刺拉拉的疼。
他把活血化瘀的药酒,胡乱涂抹了胸膛和腹部,后背的他看不到,要是回去沈宅找仆人帮忙吐,说不定会爆出今天打架的事。
“冷同学,方便帮我涂抹一下后背吗?”沈清川把药瓶塞给冷秋渡。
冷秋渡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握着药瓶,玻璃瓶身微微凉意传递到手上。
只是映入他眼眸的下一幕,让他停滞住了动作。
沈清川褪去的白衬衫搭在椅背,他光着上身卧躺在床榻上,洁白的麻布被夕阳染上橘黄,斜晖落在青年的柔美雪背,似万道霞光挥洒雪山,几处显眼的淤青也变得如五彩斑斓的画,有种道不出的浓郁艷色。
鬓展眉舒,肌生汗津津,如润开的靡花。
沈清川还不自知,睁着清湛如秋水的眼眸,似乎在疑惑冷同学为何在发呆。
“冷同学?”沈清川唤了一声,催他上药。
冷秋渡回过神来了,紧抿双唇,慢慢把药油倒在手上揉开,倒的时候还手抖,几滴红花油滴在青年的腰脊,向下滑落。
冷秋渡轻轻的涂抹,手心触及的肌肤柔滑细腻似一批绸缎,只有富贵人家才能养出这样娇贵的少爷,特别是腰肢处肌肤软的似春雪,他不敢用力,生怕揉碎了。
“冷同学,用力点,不然揉不散淤青。”沈清川感觉到冷秋渡的指腹有层薄茧,但力道像是有根鹅毛轻轻拂过他的后背。
骨节分明的手一用力,按在腰肢上的淤青,沈清川受不了突如其来的痛感,腰部也太敏感,他发出闷哼一声,“嗯唔~”
这...这也太用力吧!
沈清川疼的眼角睫毛濡濡,沁出泪水,侧头望向身后,“嘶~冷...冷同学,你也不必如此用力,慢慢揉散淤青就好。”
那一声似刀斧劈开冰山裂缝,触发了某个按钮。
冷秋渡的黑眸暗沉沉的,望着青年那张被霞光染得靡丽的脸,如枝春海棠在放肆摇曳,又似凶狠跋扈的银光利刀划开心底的恶。
不知从哪里冒出的火,从脚底蔓延到心房,燃燃烈烈,烧得冷秋渡的理智步步寸退,直到他到盥洗池洗手时,清洗手上残余的红花油,清凉的水一遍遍冲刷,才让手心滚烫的温度,微微散去热意。
沈清川穿戴整齐,把衬衫的扣子一一系上,又恢复了那个清隽摩登的青年。嗅了嗅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红花油的味道,希望回到沈府的前散去,不然沈父问起又要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