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王爷,您可要为小女做主啊。”樱夫人本就跪在旁边的蒲团之上,双手拍地,痛失爱女,哭喊声让人揪心。
夏沐濋面露遗憾,蹲下来看着樱夫人说:“夫人莫要担心。本王此次入京就是为樱小姐求一个公道。樱小姐是本王未过门的正妃,这口气沐王府不会忍下。”
樱夫人满心感激,有了这句话她就可以对女儿的冤情有个依靠,哭喊之音渐渐平息下来。
夏沐濋起身,正好看到樱富在旁边。
樱富感动的说:“多谢沐王爷能为小女做主。”
夏沐濋道:“我虽与樱小姐做不成夫妻,但她是本王亲选王妃,本王自然不会让她冤了去。还请樱大人与本王讲讲事情的来龙去脉。”
半个月前,夏沐濋连夜离开上京城赶回黔地。樱家和呼延家闻言都心中诧异,毕竟此次夏沐濋来到上京是为了确定王妃人选,此番没有确定就离开,不免让两家人心怀忐忑。
不过令樱家放心的是,自从夏沐濋回到黔地之后一直没有忘记樱筠,半个月内送来了不少礼物。樱家高兴之余也曾派人到呼延家打听,确认呼延家与夏沐濋没有任何联络后,樱家才彻底放心,知道樱筠嫁入沐王府已成定局。
但是警惕的不只是樱家一家,呼延家得知夏沐濋私下与樱筠接触十分着急,呼延婉更是日日伤心,即便有德妃的担保呼延婉必定嫁给夏沐濋,但是此时的呼延婉已经不满足只是嫁入沐王府。
呼延婉想成为沐王妃,与夏沐濋并肩看山河。侧妃已经满足不了她的野心。
野心放大的不只是呼延婉一人,整个呼延家也断然不能接受呼延婉被淘汰,所以在薛清平和德妃薛素美的助力下,得知夏沐濋临走之前放下王印奏书,愿娶樱筠为正妃。
得到这个消息的呼延家知道正妃无望,就要想方设法保下沐王府侧妃的位置。可是呼延婉妒火四起,不与家里商量就私下将樱筠约在湖边。
此时的樱筠并不知道自己被选为正妃,还沉浸在夏沐濋对自己关爱中。
两人来到湖边,呼延婉并没有说夏沐濋立妃的事,而是故意放出难听的话想让樱筠知难而退,自己放弃嫁入沐王府的想法。
可是樱筠已经感受到了来自夏沐濋的关怀,就算是不知道自己被定为王妃,从夏沐濋的态度也能猜到个**不离十。她不但没有理会呼延婉,甚至在她面前有意无意的提起夏沐濋对自己的喜爱。
这就彻底激怒呼延婉,呼延婉不知哪来的力气就与樱筠推搡起来,直接将她推到了湖里。
樱筠不会水,在湖里扑腾着大喊救命,可是刚开始樱筠和呼延婉谈话时候,呼延婉就叫人清场,此时她们二人的丫鬟和小厮都不在场,更看不到这边的景象。
呼延婉慌了,她本想去救但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樱筠死了,她就是沐王正妃。
直到樱筠在湖里没有挣扎,气断身亡。
樱富讲完自己女儿的死因,悲痛欲绝,一直忍着的悲伤终于克制不住,在夏沐濋面前失了仪态。
夏沐濋抬手轻拍樱富肩膀,表示自己会为樱筠讨个说法后,离开樱府。
“王爷是故意的吗?”出了樱府,上了马车,岳千烛忍不住问。
夏沐濋疑惑:“什么?”
岳千烛说:“王爷明知道呼延小姐善妒,就利用樱筠,展现自己百般温柔来引起樱家小姐而呼延小姐两人的争端,进而上升到两个家族的对抗。”
夏沐濋不语,静静的看着岳千烛。
“属下一直想知道,当初候选王妃不少,樱家小姐和呼延小姐不是您喜欢的,为何还要选?”岳千烛问。
“你怎知本王不喜欢?”夏沐濋的语气很平淡。
岳千烛:“如果您喜欢,就不会利用她们。”
“本王为何要利用两个女人?”夏沐濋依旧平淡。
岳千烛露出一丝苦笑:“因为她们是樱家和呼延家的姑娘。一个是薛党的人,一个曾经与薛国共事的人。沐王爷对薛党有怨,自然会选择拔了他的羽翼。”
夏沐濋有些意料之外的看着岳千烛,平时一副言听计从的愚笨模样,心里倒知道的清楚。看来自己下的苦心没有白费。
马车在行驶,马车里都是颠簸的声音。
夏沐濋双手拢在衣袖中,问:“你上次看到樱富和呼延庆的名字是什么时候?”
“在二皇子殿下给苏世子,官考之时要防备的名单上。”岳千烛怎么会忘,这可是她最关心的名单。
“他们都曾做过一件事,你可知道?”
岳千烛稳住心神说:“知道,苏世子的考题,岳家叛国案。”
夏沐濋微微提起嘴角:“本王坦诚的告诉你,本王的目的不是岳家叛国案,而是揪出谁朝中谁与唐路联手。以报本王心头之恨!明白吗?”
用最普通的语气说着狠心的话,夏沐濋对五年前的事情已经达到了恨的麻木的境地。
岳千烛感觉身后一凉,此时她终于确定,夏沐濋虽然知道岳家叛国案有疑,但他无所谓。他想知道的无非就是唐路凭什么有胆量杀沐凝、杀将士、搞侵略、吞并黔地三府。
不过岳千烛心中理解,自己终是不信任他的人,他不在乎岳家案件也是正常。他是沐王爷,家国天下才是他的目标。而自己早在五年前就亲手断了这份感情。
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岳千烛可以了却一直妄想的一点点执念,一心一意的为家族翻案做准备。
“王爷针对薛党是朝斗,实在不该把两位小姐牵扯其中。”岳千烛为樱筠和呼延婉抱不平。
夏沐濋倚在马车车壁上说:“是她们非要参与进来。与我联姻就是政治,她们比谁都清楚自己作为筹码的意义。”
这是她们从小就有的理念,只是政治交换上碰到了一个觉得还不错的人罢了。
“属下看到你给樱家小姐的信。上面不是您的字迹。”岳千烛为樱筠不值:“你就算是利用她,也要做戏做全套不是吗?”
夏沐濋轻笑,袖子里的出岫扇握的紧:“本王所有情早就灰飞烟灭,做戏都无情可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