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千烛早已经不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自然能够看出赵娡欢的意思,反正本来就有事实,她也不好反对。于是便坦诚点头。
“什么时候?刚刚?”赵娡欢反应过来自己有些激动,而且涉及人家私事,自己这么夸张实在是不合适,解释说:“你别误会,我只是没想到沐王爷这么克制的人,也会”
岳千烛摇头说:“没关系,我和沐王爷之间的关系一直是外面的人的谈资,你好奇些也很正常。”
赵娡欢立刻再次强调说:“这你真的误会我了,我没有要将你们之间的事当作谈资的意思。”
赵娡欢没有那么多事,自然不会将他们的私事当作一种娱乐。只是她听说夏沐濋和岳千烛之间的往事不免唏嘘。这些年她虽然为夏沐濋的妾室,但已经将夏沐濋当作半个家人,而且她一早先发现了岳千烛的身份,总是对她更偏爱一些。
赵娡欢是真心的希望夏沐濋和岳千烛之间能够有好的结果。
岳千烛知道赵娡欢对自己的关心,知道她没有恶意,自己面对她的时候也很坦诚。
“所以”赵娡欢捡起刚才的说,问:“你和沐王爷”
“我们五年前就“岳千烛还是对他们之间的床第之事有些不好意思。
啪的一声!赵娡欢用力的拍着床边围栏!
“是他欺负你吗?”赵娡欢哼道:“五年前!夏沐濋这么混账的吗?”
虽然赵娡欢是希望他们有个好结果,但是一想到五年前岳千烛都已经是夏沐濋的人了,夏沐濋现在竟然还对人家女孩子不冷不热的,赵娡欢就替岳千烛感到委屈。
岳千烛被吓了一跳,她看着突然发火的赵娡欢愣了一下。
“不不不。”岳千烛赶紧反驳说:“不是他欺负我。”
“千烛妹妹,不要害怕他,我给你做主!”
“不是!”岳千烛丢下手里的衣服拽着要走的赵娡欢说:“是我!”
“啊?”
岳千烛不好意思的说:“是我主动的。”
“什么?”赵娡欢的这次吃惊比听到刚才的消息更震惊。
岳千烛没有办法,就向赵娡欢说起了五年前自己逃婚之前的心境。那段让她甜蜜而又悲伤的历程,每次想起都在岳千烛的心里隐隐发烫。
她其实很想找人倾诉,可是她又找不到人诉说自己的心事。有时候岳千烛都觉自己活着很是悲哀,无法做到沐凝的通透,也无法做到赵娡欢的洒脱。所以只能将心事都藏在心里,越藏心里就越加的难过。
赵娡欢听完岳千烛的心事,微微叹气。她轻抚岳千烛的后背,以示安慰。
“那你如今,还对沐王爷有感情吗?”赵娡欢打心眼里心疼岳千烛。
岳千烛笑得苦涩:“事情已经过去了,感情这种奢侈的东西,我和他都已经不指望了。现在在我们面前的是更重要的事,应该考虑眼前的才是。”
人是需要向前看的。赵娡欢很早以前就懂得这个道理。
“你说的没错。感情这东西是最不值得托付的。”赵娡欢想起自己的往事,感情早就随着某人的尸骨埋在黄土之下,就不要再提起,以免让自己伤筋动骨。
外面从门传来一阵寒风,岳千烛来到窗前,推开窗子,见到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白雪。
“下雪了。”她说:“好像比去年早一些。”
赵娡欢说:“今年的冬天应该会很冷。”
“会冷过人心吗?”
今年的初雪下的不大,地上只是铺了薄薄一层的雪花。
岳千烛给夏沐濋换上了毛茸茸的披风,怀里拿着给夏沐濋准备的两个汤婆子,随着夏沐濋上了马车赶往岩西寺。
夏沐濋怀里抱着汤婆子,轻轻掀起窗子的一角,寒风吹了进来。岳千烛见风吹起了夏沐濋额前的发,便起身自作主张的将窗子关上。
“本王还没有看今天的雪景。”夏沐濋虽是这么说,但言语中并没有埋怨的意味。
“想看雪景,一会车停了就可看。车子移动,风太大,会冻着你的。”岳千烛说着,又拿起一块毛毯盖在夏沐濋的双腿上。
明明是关心,可是两人的关系还是那么疏远,礼貌而充满隔阂。
夏沐濋低头看着腿上的毛毯,还有搭在身前的披风,说:“本王没有那么娇弱。”
岳千烛说:“民女已经在为与王爷承诺的目标开始有生的执念,尚且知道要保住性命。王爷是未来事件的谋划者,更要保重身体才是。”
一句“民女”又将他们的关系打回最初。
岳千烛觉得这样很好,至少自己不会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动摇情感。她知道了夏沐濋的心里症结之后,反倒让她面对夏沐濋时更加坦然。这样的合作关系最为合适。
夏沐濋双手交叠将汤婆子放在手掌心,只是怎么都不能让自己热乎起来。
两人除了说刚才那番话后没了声音,一直来到岩西寺寺外。
“哎呦,是沐王爷大驾光临。”幻参的声音打破夜里的沉寂。
岳千烛先下车,架起车梯请夏沐濋下车。
夏沐濋走下来,迎面就对上了来此迎接的幻参方丈。一年未见,他还真是老样子。
“哎呦,我的沐王爷,这一年可安好?”幻参笑着,带着方丈不该有的轻浮。
“安好。”夏沐濋说:“今日已晚,本王明日再与方丈聊天。”
“可以可以!王爷休息要紧!”幻参请夏沐濋进寺,眼神停在了他身后的岳千烛身上。
岳千烛想起赵娡欢对自己的嘱咐,说是幻参是不喜女人进庙的,除非添上一大把香油钱。她握了握腰上的钱袋,自己还没有跟夏沐濋说此事,也不知道自己钱袋里的钱现在够不够买条通往寺庙的路。
“方丈。”岳千烛笑着试探着说:“我需要加钱?”
幻参笑着,双手负后摇头说:“姑娘与老衲有缘,香油钱就免了。”
岳千烛松了一口,不过幻参的后半句话又让她紧张起来。
他说:“不如姑娘,再给老衲买个帽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