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娡欢离开的消息还是没有瞒住现在多愁善感的岳千烛。
院子里,赵娡欢无奈的被岳千烛抱着,眼神向不远处的夏沐濋求救,要是她再不走,天黑之前可到不了枫林府,到时候路上耽搁需要住店的话,她一定会让夏沐濋掏钱!
夏沐濋走到岳千烛身边,双手扶着她的肩让她靠着自己。
梨花带雨的岳千烛眼泪浸湿了赵娡欢的肩头,轻声抽泣:“你要离开为什么要瞒着我?”
赵娡欢尴尬的拿出手帕给她抹着眼泪说:“就怕你这个样子,孕妇哭的话对孩子不好。”
岳千烛丝毫不听她劝:“那你可以在凰城住,为什么要去枫林府?”
“我是和沐王爷和离,住在凰城外面的人该说三道四的了,我可烦这些人。”赵娡欢依旧洒脱。
“但是你去枫林府,那贺”岳千烛抹了抹眼泪说:“你收拾好新家,要回来。”
赵娡欢忽略岳千烛的前半句话,点头说:“那肯定是,我不得回来看看你肚子里的小家伙。”
那就好,这样岳千烛还能放下不小的心。
“哦,对了。”赵娡欢对岳千烛说:“我给孩子定了衣服,男孩女孩的都有。冬云知道店铺在哪,别忘了去取。
原来那日逛街赵娡欢就在准备临别的礼物,想到这样,岳千烛的鼻子又是一酸。
赵娡欢可受不了岳千烛又要哭的模样,连忙后退几步对夏沐濋说:“沐王爷,我走了,你照顾好她!”
说完,赵娡欢便一溜烟的从院子跑到门口的马车上,不给岳千烛挽留的机会。她坐在马车上,打开窗子向院子里的两人挥手告别,随后抬头看着沐王府的匾额,难得的露出释然的微笑。
四年了,就用离开当作告别吧。
赵娡欢的突然离开让岳千烛缓了好久,甚至晚饭都吃不下去,她承认今天的自己有点激动到不可理喻,但就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夫说这是孕妇的正常情绪波动,可她还是告诉自己不能如此激动。
冬云走进房间送来燕窝,笑着说:“娘娘,这是王爷特意准备的。”
“嗯。放在这里吧。”岳千烛现在正在练习写字,希望可以让自己静下心来,事实证明集中注意力做一件事确实很合适现在胡思乱想的她。
“王爷在做什么?”岳千烛想到自己一个下午也没有看到夏沐濋。
冬云道:“那个薛大人又来府上了,王爷只能去见他。”
“又?”岳千烛停下笔:“他经常来吗?”
冬云点头:“一天来一次,也不知道他总是这么老远的来干嘛?”
府衙与沐王府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距离不近。就连白晨有时也会犯懒,碰到难以处理的政务才会来一次沐王府。
这个薛谟不嫌路远每日必达,还真是勤快。
岳千烛最近一直都待在后院很少去到前院书房处,现在想想是自己疏忽了城中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冬云,我们去前院看看。”岳千烛放下笔,换了一件外袍向书房走去。
到了书房门口,岳千烛听不到屋子里再谈什么,确切的说里面是没有动静,但是屋子里的灯光和传出来的檀香味道,说明屋子里是有人的。
冬云来到门前敲门:“王爷,娘娘过来了。”
“进。”里面很快传来夏沐濋爽快的声音。
岳千烛推开门,就看到夏沐濋单手撑着头百无聊赖的随意翻着手里的文书,而另一侧是低头看什么东西的薛谟,两人都是各看各的,丝毫没有交流。
“我过来有没有打扰到你们?”岳千烛迈进门槛,微笑着问道。
夏沐濋抬头,露出笑容:“没有。”
薛谟看到岳千烛走进来,站起身子微微行礼:“见过王妃娘娘。”
岳千烛略有诧异,没想到薛谟会认可还未大婚的自己的王妃身份。不过想想这里是黔地,为了在此如鱼得水,入乡随俗也不是难事。
“薛大人这么晚还在这?”岳千烛故作不知的问。
薛谟回应:“朝中急事,不得不叨扰王爷。”
“哦。那薛大人先忙。”岳千烛好奇薛谟口中的急事,但是不参与政务道理她知道,为了不让薛谟抓到什么话头,只能随便应了一声。
“过来坐。”夏沐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岳千烛身后,扶着她坐在不远处的软垫上:“吃过东西了吗?”
岳千烛眨了一下眼睛:“吃了。”
“真的?”这话是夏沐濋看向冬云问的。
冬云看到岳千烛冲自己笑了一下,立刻接到信号:“是的,娘娘都吃了。”
“那就好。”夏沐濋确信无疑,对岳千烛说:“以后不准不吃饭,知道了吗?”
岳千烛点头,心虚的很。
薛谟坐下继续看手中的文书,有时还会挑拣一些内容写在纸上,也不知他在搞什么。
夏沐濋看出岳千烛的好奇心,解释说:“朝中不日就要下来军改内容,薛大人作为督军有必要向朝中汇报今年神远军春季的军队内容。”
这次可不算女眷干政,可是沐王爷主动说的。
岳千烛明白了,这个薛谟刚刚走马上任就迫不及待发挥督军的作用,实在是积极。可是这份积极和认真又不是错事,现在沐王府处于被关禁的下风,只能配合行事。
岳千烛故作埋怨的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么晚还把薛大人困在这里,怎么不让薛大人回去住处舒舒服服的记录?”
夏沐濋耸肩:“我也想啊,可是薛大人不肯。”
薛谟一边记录一边将对面二人说的话听的真切,他不惊讶夏沐濋对岳千烛说自己的目的,倒是对岳千烛对自己的关心有点诧异,只是这话听起来不带有什么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