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躬身谢道。
……
说了没几句话的功夫,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前院的一间堂室前面。
“搜!”
老者终于又转过身来,对随行的几名兵士点头示意了一下。
几名兵士立刻将吴良与典韦围了起来,而后上上下下将二人仔仔细细的搜了一遍身,只要是能够藏东西的地方一处都没有放过。
“回禀管事,并未搜出异物。”
搜身完毕,兵士对老者报道。
“嗯。”
老者微微颔首,而后又看了吴良一眼,指着典韦说道,“他是你的仆从吧,他留在外面,你随我进来。”
“我必须与我家公子共同进退!”
典韦立刻上前一步大声说道。
谁也不知道张梁将吴良召进去会做些什么,因此典韦自是不肯教吴良一人进入,否则万一张梁欲对吴良不利,他根本就帮不上忙。
“唰!”
那几名兵士本来就对身形壮硕的典韦略有些防备,如今看到典韦忽然有所异动,立刻后退一步亮出了手中的兵器。
“他对你倒是忠心,不过既然进了张府,你便用不着仆从了。”
那老者却是颇为欣赏的瞅了典韦一眼,又对吴良说道,“等过几天老夫给他安排个不错的差事,这一身力气亦可为主人所用,倒也不算屈才。”
这是打算对他们分而治之。
毕竟就连现在吴良都将成为张梁的仆从,又怎么可能给他留一个忠心的手下,这不是给自己留下一个隐患么?
只是此事非但典韦不能接受,吴良肯定也是不会同意的。
不过此刻还是先搞清楚张梁的底细最为重要,何况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张梁绝对不会私底下与吴良和典韦同时接触,尤其是身强力壮一看就战力不俗的典韦,这无异于致自己于不利之境。
因此就算不愿意,他们也只能暂时答应下来。
“既然管事发了话,你便先此处等待吧。”
于是吴良终是冲典韦使了个眼色,拱手对老者说道:“还要承蒙管事今后多多照顾,务必给他安排个好差事。”
“诺。”
见吴良如此说,典韦只得咬着牙退了回去。
而那老者见吴良如此听话,脸上也是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微微颔首道:“这是自然,主人素来爱才若渴,此人一看便是少有的力士,加以训练或许有机会成为名震一方的将才,断然不会亏待了他。”
“那就多谢管事了。”
吴良连忙躬身谢道。
“不过你们也需明白,自此你们便不再是主仆关系了,你二人只有一个共同的主人,那便是张公。”
那老者却又接着说道,“倘若没有办法明白这件事,你们非但无法得到重用,恐怕还会为自己讨来一些苦头。”
“小人明白。”
吴良低眉顺眼的应道。
“你倒是个识时务的人,那就随老夫就进去吧,主人正在等你。”
老者此刻看向吴良的目光也多了一丝欣赏之意,终是点了点头,带他一人向堂室内走去。
……
堂内除了张梁之外,还有两名随从。
这两名随从昨日吴良便已见过,当时张梁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他们便几乎与张梁形影不离,如今亦是分立于张梁两侧,乃是真正意义上的贴身护卫。
“你来了。”
见到吴良,张梁略微抬了抬眼睛,依旧把玩着昨日从吴良那里取走的香囊的说道。
“拜见张公。”
吴良躬身便拜。
“起来吧。”
张梁微微颔首,接着问道,“你昨日说你乃是一个行商,行商时常长途跋涉,通常都是一个商队,还需雇佣一些信得过的人沿途护卫,否则在这乱世之中,走不了多远便会被那占山为王拦路掠夺的贼人劫掠,再雄厚的家底都不够赔的……你可有随行的商队?”
“这……”
第一个问题便已经难住了吴良。
他此前虽已经与典韦提前对好了一套说辞,这个问题自然也在范畴之内,但张梁前面铺垫的那番话却令吴良不敢乱说。
他怀疑张梁可能已经掌握了一些信息,只是故意来套他的话,测试他是否肯实话实说。
结果张梁并且等待他给出明确的回答,便又接着问道:“你那商队来自何处,又准备去往何方?”
这是已经确定了吴良带有一支商队?
吴良不免有些担心瓬人军众人的处境。
整个晋阳城都是张梁的地盘。
当初吕布派人前往陈留探查吴良的消息,便被陈留的地头蛇朱家轻而易举的擒获。
而如今他们来到张梁的地盘,谁也说不清楚张梁在城内有多少眼线,是否早就已经注意到了他们,毕竟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张梁在晋阳城绝对有只手遮天的能力。
“回张公的话,小人自兖州陈留而来,只因这两年司隶部与凉州多有战事,为了避免惹上祸事,因此便借道冀州、并州,前往西域鄯善国。”
吴良拱手说道。
这话便是一道双保险了,就算张梁果真已经察觉到了瓬人军,也完全可以对的上。
毕竟他们本来就是自陈留而来,而队伍中还有一个来自鄯善国、擅长好几种西域语言的察木王子,甚至就连容貌也是西域人特有的样子,完全经得起张梁细细推敲。
“昨日城东赵家院子住进来的那二十余人,便是你那商队的人手吧?”
张梁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问。
“……”
吴良闻言心脏立刻沉了一下。
瓬人军果然还是被张梁找到了!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张梁应该暂时还并未对瓬人军动手,否则他便不会如此浪费口舌向吴良问话,也不会如此口气说话,而是应该直接将人带上来教吴良辨认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