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闻人家家主闻人昭,与寿曹道并无关系,当年曹刺史于青州剿灭黄巾贼时我闻人家多有资助,也算是有些交情,带你们将军来了一问便知。”
闻人昭回过身来,却是不卑不亢,目光清冷的说道。
“这……”
听了这番话,兵士们自是不敢擅作主张。
一名军官看了她一眼,见她穿着与气质皆是不凡,于是说道:“先看住她便是,待将军来了再做处置。”
“是!”
兵士们这才没有继续为难于她。
片刻之后。
曹昂也是迈着大步来到了城墙之上。
“拜见将军,我等自愿归降,愿为将军所用,请饶我等不死。”
孙宝与几名阴兵将军此前在城墙上见过曹昂,自然知道他的身份,立刻又伏倒在地苦苦求饶起来。
“闻人家家主闻人昭见过将军。”
闻人昭也是顺势向曹昂行了一礼。
“你便是如今的闻人家家主?”
曹昂只是淡淡的扫了孙宝与几名阴兵将军一眼,目光最终停留在了闻人昭身上。
闻人昭一袭亮眼白袍,气质与举止皆与其他人格格不入,再加上俏脸之上蒙着面纱反倒显得更加扎眼。
不过曹昂注意到她并不完全是因为这些,而是闻人昭的身份。
当初曹昂跟随曹老板在青州剿灭黄巾贼的时候,便知道此处有一个闻人家,不但对闻人家的家世有些了解,甚至还与刚被闻人昭夺了权的闻人功打过一些交道。
所以他只是不太明白,才过去几年,正值壮年的家主闻人功到底怎么了?
闻人家如今的家主又为何会是一名女子,这实在不符合这个时代的惯例,难道闻人家没人了么?
“正是。”
闻人昭则淡然一笑,又对曹昂施礼说道:“寿曹道已在此处为祸多时,非但百姓皆备受压迫,我们闻人家也深受其害,将军此次清剿实乃为民除害,当得起‘仁义之师’四字,我替闻人家与乐安国百姓谢过将军。”
“闻人家主言重了。”
面对闻人昭给戴上的高帽,曹昂也只是笑了笑,并未多透露信息。
闻人昭原本还想在说些什么,试图从曹昂口中探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以此来判断曹军来到此处的真实目的。
毕竟,寿曹道之所以能够发展到这种规模。
主要还是因为周边诸侯的腾不出手来又或是视而不见。
就拿曹军来说,前些日子她才听说了张邈联合吕布反叛的事,曹老板那时正忙于攻打徐州陶谦,后来又仓皇回军平定兖州之乱,如何能够腾得出手来?
再加上北面有袁绍虎视眈眈,东面又有孔融、田楷、刘备等人伺机而动。
莫说他们不知道寿曹道的事,便是早已有所耳闻,在寿曹道还没有触及他们利益的情况下,他们也不会贸然出兵前来围剿。
毕竟眼下寿曹道现在的油水还是太少了,实在不值得这些势力兴师动众。
但现在曹老板才刚平定了兖州之乱,本该是借这个冬天好好修养的时候,却立刻便派重兵前来围剿。
总觉得事情不会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曹军来此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
可惜曹昂根本就不给她机会。
只是简单寒暄了两句之后,他便已经扭头看向了孙宝与几名阴兵将军,开口问道:“谁是寿曹道天师?”
“我、我是!”
孙宝连忙抬起头来,陪笑着应道,“将军有何吩咐,小人定当竭力而为。”
“斩!”
曹昂目光微冷,口中只吐出一个冰冷的字。
“将军饶命啊!小人未曾伤将军一人,求将军看在小人主动投诚的份上饶小人一命,小人今后愿为将军做牛做马!”
孙宝顿时吓得面色惨白,连忙又伏倒在地不停的磕起了响头。
但曹军兵士才不理会这些,听到曹昂的命令,立刻便有几人上来将孙宝架起,按到了城墙边上准备开刀。
那几名阴兵将军见状也是心底发凉,身子伏的更低的同时,手脚都不受控制的抖动了起来,唯恐下一个轮到的便是自己。
“将军饶命!饶命啊!小人究竟做错了什么,将军好歹也叫小人死个明白!将军,小人一心归降,可没有异心啊……”
眼见曹军兵士已经举起了大刀,孙宝更加奋力的扭动着身子,声嘶力竭的告饶,甚至有点口不择言。
“要怪便怪你瞎了眼睛,困了不该困的人,斩!”
曹昂依旧面无表情,不过最终还是给了他一个十分含糊的理由。
下一刻。
“啊!”
大刀奋力挥下,孙宝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叫,伴随着脖子上那碗大的伤口喷射而出的血雾,脑袋已经滚落在了地上。
到了此时,孙宝的眼睛依旧圆睁着,露出一抹疑惑之色。
临死他还是没想通自己到底困了什么不该困的人……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见曹昂杀起人来竟如此干净利落,几名阴兵将军已经彻底吓破了胆,告饶的声音瞬间变得更加响亮,生怕曹昂又将屠刀伸向自己。
曹昂此刻却并未继续对他们下手,而是对自己身后的几名军官说道:“城内与北门仍有寿曹道余孽盘踞,带上这颗头颅前去劝降,若有不从者立斩不赦!”
这也是一招厉害的攻心计,大贤天师的脑袋足以打击所有寿曹道兵士的士气,劝降定是事半功倍。
“是!”
几名军官立即领命去了。
与此同时。
“曹军果然并非无故来此……”
闻人昭眼中也是一片疑色。
她也不太明白曹昂刚才的话,什么叫做“困了不该困的人”,最近貌似除了她将吴良带入了千乘县城,寿曹道根本就没有抓过什么人。
难道……
闻人昭再一次下意识的看向了城下正与曹禀有说有笑的吴良,心中悄然浮现出一丝寒意。
此人到底什么身份?
竟能让曹军如此兴师动众,不远千里前来驰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