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好一个人很难,但为难一个人,却很简单。
桂依云清清嗓子,说:“我来南城已经有两天了,都没见到我孙子,也没见到你接孩子。阮恬,你每天在公司忙着,都不照顾家庭吗?”
顿了顿又说:“正是因为你轻慢的态度,才会把孩子给弄丢了。”
“我活了大半辈子,都没听说过哪家女人能把自己孩子丢了。也就是你,总能做出些奇葩事。”
桂依云语速不快,语调很轻柔,即便说刺骨的话,也像在和人讲笑话。
阮恬完全笑不出来。
弄丢肥仔,给她留下深深的心理阴影,她始终无法释怀。
也许桂依云说得对,是因为她的不小心,所以把肥仔丢了。但若是有心人专门要偷她的孩子,她能怎么办?只能千日做贼,没法千日防贼!桂依云一个人民老师,不至于连这个道理都不懂。无非是出于传统的婆媳矛盾,想在她这里寻找存在感。
阮恬闭了闭眼,呼吸都有些急促。
她倒是可以不顾颜面和桂依云吵架。但这里是小镜子,是她的公司。她一举一动都有表率作用。吵架神马的,不符合她的逼格。
她只能背负着巨大的偶像包袱,忍耐,再忍耐。
再一个,桂依云毕竟是邵逸铭的母亲。没有桂依云,就没有邵逸铭。不论说一千道一万,这个道理不会变。算是看在邵逸铭的面子上,她也不能和桂依云撕破脸。
桂依云仗着阮恬不反抗,说了一大通,把自己说的口干舌燥,恹恹地摆了摆手,“算了,说这些没意思。还是得做正事。”
阮恬心想:呵,您还知道这些废话没意思。既然没意思,您何必说呢?
她心里吐槽到癫狂,脸上却露出两份无奈的笑意,“妈,你到底想说什么?”
桂依云抬了抬下巴,“我不是说了吗?我想见金孙。”
“他现在还在上课。”
“上课可以请假出来。这很难吗?”
不难,有您在,一点都不难。
阮恬点了点头,“好,我带您去接肥仔。”
“肥仔?”桂依云重复了一遍,“金孙叫这个名字?太难听了!谁给起的,一点文化都没有。”
阮恬没好气地说:“邵逸铭给起的,这话您留着和他说去。”
桂依云:“……”
“哦,逸铭给起的啊。我就说嘛,这名字这么喜气,听起来很有福气。”
典型的双标,都不需要时间缓冲。
阮恬狐疑地瞥了眼桂依云,忍不住奇怪。
时间真有这么大魔力?当初端着架子高居云端的女人,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俗气?
更俗气还在后面。
阮恬把肥仔和宝贝接出来,本来打算带着两个孩子吃亲子餐。但桂依云认为外面的饭“不干净”,非要在家里吃。
在哪儿吃饭是小事,阮恬懒得和她计较,就带着两个孩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