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各大世家的中下层,听说过水青阳这个名字。
但对于王傲山,贝当豪这等人物而言,关注的都是更高层次的东西,区区玉照城的争端,根本不会出现在他们的案头。
倒是沈星河,秦仙,贺灿等人,隐约觉得水青阳这个名字很熟悉,再听到范伯说对方在玉照城任职,终于想起了水青阳是何许人也。
一时间,不知情的人震撼万分,知情的人也是心潮起伏。
今日的事情太大了,一个得到族令的江天雄义子,绝对有资格被视为江家的顶层人物,对方还那么年轻。
谁也不知道,这个年轻人的出现,会对江家派系造成怎样的影响。
范伯没让众人沉思太久,上前一步,再次对王傲山和贝当豪伸手:“两位,还请借一步说话。”
王麦二老对视一眼,没理由拒绝,便都点点头,等范伯对水青阳打了声招呼后,三人走到了远处。
留下水青阳一人站在一帮大佬之中,四周围的大佬们看着他,竟都不知该说什么。
尤其是沈星河等人,论地位,玉照城的南城校尉乃是他们的下级,可偏偏对方是江天雄的义子,地位等同于江百川等嫡系。
他们这些人见到江百川,是要恭敬喊一声大爷的,难道现在,真要朝这个屁大点的年轻人行礼?
见水青阳杵在原地,也不懂得开口,众人当真是进退两难,不喊十爷说不过去,真要喊了,又会显得自己这帮人太谄媚。
双方互为沉默,正是尴尬关头,水青阳笑道:“诸位,可是在下的出现,给你们造成了困扰?若是如此,那在下就不打扰了。”
“嗨,十爷说的哪里话。”
“十爷言重了。”
“十爷万万不可。”
听到水青阳的话,这帮大佬俱是心口一跳,生怕回头水青阳会对范伯打小报告,要是让江家以为,他们对江天雄的义子不敬,那可不是小事。于是一帮人瞬间突破了心理障碍,一口一个十爷喊了起来。
贺灿大笑道:“幸亏之前没和十爷打过招呼,当时不知十爷身份,若是不小心冒犯,那贺某就真是罪该万死了。”
一旁的秦仙瞥眼道:“十爷是何等人物,岂会与你一般见识?”
贺灿不仅不怒,反而还颇为赞同道:“十爷英姿勃发,一看便是人中龙凤,自然不会与贺某一般见识,贺某开个玩笑不行吗?”
周围发出笑声,不少人都在打哈哈,还有人打趣贺灿,变相吹捧水青阳。人就是这样,有的事一旦突破了障碍,后面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之前一个个羞于启齿,觉得喊一个年轻人叫十爷有点丢脸,突然发现大家都在喊,于是越喊越顺溜,喊着喊着就习惯了。
望着一帮家族大佬,围着一个年轻人打转,十爷长十爷短的,不远处的年轻人们目光呆滞,张口结舌,几乎无法接受这一切。
“梦音,你,你那位手下……”平时嘴巴最利索的王日博,此时语无伦次,略显僵硬地转过头,看着同样目瞪口呆的江梦音。
所有人都很震惊,但绝对没有人比江梦音和陶铃更震惊,二女感觉之前十几年加起来的震惊,都远没有今天这么多,远远没有。
委实是太匪夷所思,太不可思议了。
江梦音很清楚地记得,自己和水青阳第一次见面是在表哥的州主府,当时这厮误以为自己是表哥的女人,还装模作样表忠心,一看就不是老实人。
第二次见面,还是在州主府,对方一如既往地瞎扯淡,嘴里没一句实话。
第三次见面是在白云城的街道上,恰逢她听说了试剑大会的事,又被玉照城的困境所扰,一时兴起,才找表哥要人。
总而言之,在江梦音的想法中,水青阳就是因为机缘巧合,才被她挖到了玉照城。
结果一转眼,这个被她‘慧眼识珠’相中的手下,居然成了爷爷的义子,还得到了江家上下垂涎不已的族令,一跃成了父亲的义弟了。
按这样算来,那自己岂不是要喊那个家伙十叔?开什么玩笑!
想到这里,江梦音的嘴唇用力一抿,两边脸颊都往内凹陷,简直没把她呕死。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她差点直接冲到范伯面前,质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爷爷是不是年纪大了,开始老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