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难啊。
“你能帮我打听一下景明的行踪吗?”她能帮的也只有这个了。
秦衣很快就打探到了景明在上京住的地方。
乔书言给蔚长卿回了电话,把她知道的都告诉她了,
蔚长卿沉默了一下,表示知道了,当晚就飞了北京。
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问了前台,才知道景明还没有会来,她给他打了电话,无人接听,她只好守在酒店门口,等着他会来。
灯红酒绿的街道,已经没有了行人,景明踉踉跄跄的从街道那头走来,手里拎着外套,领带歪歪扭扭的,走的很慢,步履很不稳,随时都可能摔倒。
他今天喝的太多,刚才差点没有吐在出租车上,司机让他下了车,反正快到了,被风吹一处,说不定能清醒一些。
蔚长卿来时看过父母给他的照片,其实他和几年前没有任何变化,还是带着一副眼镜,青青瘦瘦的,像斯文的教授,怎么也不像三十好几的人。
她上前去扶他,急道:“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景明蹙着眉,把人推开:“你是谁?别碰我。”
“你不认识我,我叫蔚长卿,是蔚然的女儿。”
“蔚长卿?”他认真的念着这个名字,好像记忆深处刻着这个名字。
“我认识你,我就是认识你,你就是蔚长卿。”
“你真的认识我?你什么时候认识我的?”蔚长卿搀着他往前走,只要他乖乖听话回去就好,对他说的认识她这句话,有点好笑,他们怎么可能认识?
也许父母常在他面洽说她吧。
他好一会没说话,似乎在认真的想这个问题,但是脑子又有点混沌,怎么都想不起来:“我就是认识她。”
“好,认识她,我们先回去。”
他接下来倒是挺乖,蔚长卿把他送到房间,给他要了醒酒汤,喝了不少,躺下了。
半夜里起来吐了两次,蔚长卿睡在外面的沙发上,一晚上被折腾的没怎么睡。
第二天一大早,去外面买了面条和一点鸡蛋,做了简单的鸡蛋面,景明醒来,头有点疼,胃也有点疼。
“醒了,吃点面吧。”
景明看着房间里出来一个女人,还端着面,愣了好久,都没反应过来。
“我是蔚长卿,昨天晚上,你实在醉的厉害,我就在外面没有走。”她惊觉过来,解释道。
昨天他非说认识她,她都忘了那是醉时说的话,并不能信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长卿。”他也急道。
她有点尴尬:“那个,我爸妈没少说叨我的不是吧?”
“不,叔叔阿姨,在我面前从来没有说过你。”
蔚长卿这倒惊奇了:“那你怎么知道我?”
“说起来,大概你都不曾知道,你曾经救过我。”所以他对她一见钟情,这几年都不曾忘记。他也不曾放弃找过她,可惜偌大的国度,上哪里去找啊。
所以从她家里偷偷拿走了一张照片,每天都会看看她。
“我救过你?我怎么不知道?”她甚至都不知道她救过人。
“说来话长,那时候我上大三,大晚上的出去跑步,回来的时候,听到有人喊救命,就过去帮忙,是一个女孩遭到了抢劫,可惜对方人多,又有刀子在手,我根本不是对手,被对方痛打一顿,血流了满脸都是,我以为就会这样死去,后来又来了一个女孩,她虽然年龄小,甚至声音还很稚嫩,但是她很勇敢,丝毫没有畏惧,大声喊救命,并且说报了警,边喊边跑,那些人追过去抓她,后来救护车来了,那个女孩也来了,帮忙吧我送到了医院,从此我就记住了她。”
“只可惜到了医院,她就走了,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家住在什么地方,多方打听也没打听出来,再后来,我毕业了,接管了家族生意,很忙很忙,渐渐地就把以前的事给忘了。后来家里要给我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我对家庭并没有什么要求,也没什么心思谈情说爱,于是就答应了。”
“结婚一年,大概是因为我的冷落吧,她对我很不满意,与曾经追求过她的一个男人i在一起了,于是我们就离婚了,虽然我不喜欢她,但是心里难免落寞,于是拿了一捆酒去海边喝,没想到,在那里居然见到了曾经救我的女孩,她已经长成了大姑娘,变得很漂亮,听见她的声音,我感到了自己的心在砰砰跳动。”
“她可能想不到,那天她和朋友玩的很开心,后面却跟了一个男人,我跟着她到了家门口,知道了她父母是谁,也知道了她是谁。”
“正好那时候她家族的生意遇到了危机,而正好我有这个能力帮助他们,并且迫不及待的表达了对她的爱慕之情,这好像把她吓坏了,也让她误会了,她仓皇而逃。”
“而她父母觉得对不起她,觉得好像是在出卖女儿,情愿破产,也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忙了。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以帮忙的缘由去求婚的,只是我太心急了,让他们都误会了,事后我真的很后悔,要是我在有耐心一点,慢慢的接近她,让她了解我,说不定事情就不会这样了。”
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蔚长卿垂着头,她知道她就是这个故事里的女主人公,她是记得的,当年上初中的时候,晚上出去玩,回来晚了,碰到有人打人,便出于正义出手了。
那时候她跟着乔书言和松晨,三个人在一起混,恨不得天天找人打架热身,才不会惧怕几个抢劫的呢。
谁知道就是那一帮忙,救的人始终记得自己啊。
那时候他一脸的血,根本没有看清他的长相,更不知道他是谁呀。
原来他们那么久前就认识了呀。
原来他并没有以帮忙的名义逼婚啊。
原来一切都是误会啊。
老天真是给他们开了一个玩笑。
可是现在呢?没有误会了,已经是世事沧桑了呀。
她已不是当年的她,他可能也不是当年的心意了吧。
“这些事,你告诉我爸妈了?”要不然父母应该也不会接受他赎回的房子,接受他常去家里看望他们。
“是啊,他们不接受我赎回的房子,我只好实话实说了。”
“谢谢你这些年常去看望他们,让他们没有那么孤单。”原来他常去看望她们,是因为她的救命之恩呀,并不是因为爱情。
她真不知道是该如释重负的松口气,还是心里有点惆怅。
“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不必谢我,其实这些事都是我先惹起来的,害你们一家人分离那么久,真是对不起了。”
蔚长卿摇头:“都过去了,以前的事还是不要提了。”
“那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他的目光突然灼灼起来。
蔚长卿抬头惊讶的看着他,他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