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亭啊你赶紧回去收拾行李与范大人回京,沈某刚刚开始接手延州,诸事繁多,就不回去了。”沈梦溪淡淡地说。
葛胤神色大变,劝道“不可啊,梦溪先生要三思而行,这可是抗旨。”
沈梦溪脸上透着浑不在乎的样子,拍了拍葛胤的肩头,豁然道“这世间有两种抗旨是可以原谅的,一种是秉持初心、坚守执念,还有一种便是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这延州的军民刚刚接受沈某这个知州,沈某在百废待兴之时,如若弃他们而去,这些时日沈某的良苦用心都将付之东流。为臣者应当效忠君王,为官者更当将百姓放在首位。在延州镇守边境,也是为国效忠,而在庙堂之中反而会被那些虚浮之物迷惑而失去初心,还不如在此逍遥自在。”
他尽是褶皱的眼角微微一扯,勾勒出这世间最美丽的弧度,只听他用轻若鸿毛的语气说“不早咯,沈某手头还有些百姓的琐事未处理,就不多陪你了,
范兄。你们收拾收拾早日启程,沈某公务繁忙或许不能相送,两位可别怪罪啦。”
葛胤凝视着这个伟岸的背影渐渐走进百姓之中,才慢慢闭上眼睛,许是在细心品味此言。
次日清晨,旭日初升,朝霞又迎来崭新的一天,仿佛空气里都弥漫着清新的泥土香气。
官道上,三辆车马准备就绪,两位肝胆相照的兄弟正面临着离别。
“葛大哥,你去京城,我就不去啦,自从接触了青唐的灵寄之术,我觉得太有趣啦,准备一路西行,去南疆瞧瞧。”鲜弘还是一如既往的嬉皮笑脸,用风轻云淡的口吻掩饰内心的不舍。
葛胤倒是喜怒形于色,哪怕他一直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感,可是终究在这些日子与眼前这位个子矮小的青衣少年产生了难以言喻的情感。
“好,去吧,孑然一身就应该去天涯海角,人生在世要潇潇洒洒的活着,我们兄弟二人有缘定会重逢再见,阿弘,保重。”葛胤双手抱拳,说到最后一个字时,眼角莫名被一股湿意沁润着。
鲜弘顿时眼眶一红,蓦然转身背对着葛胤的他不言不语,尽管有多么不舍,都要面对分别,他狠下心肠径自走向前路,先行一步。
葛胤望着那抹青衣消失在眼前后,心中的沮丧与失落决堤般涌来。
“离别别去茫茫路,从此兄弟各天涯。
再见何年是何月,不问苍天问鸿雁。
长衫衣袂泪沾湿,一句保重已断肠。”
这个清俊青年并没有多少包袱,与来时一样,一个细软,一把洊雷剑,一只仓鼠,一袭与蓝天白云融为一体的海蓝薄衫,还有一颗赤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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